松堂院的偏院被燒,已經住不下人了,好在主院並未受影響,趙老夫人還住在主院。
盧氏派人連夜修葺被燒燬的偏院,又挪了間院子出來打掃乾淨後讓錦初搬進去。
夜色漸深
府上安安靜靜。
“姑娘,趙家的人並未追查失火,還有今日宴會上的事情,也沒打算追究,顯然是沒將您放在眼裡,若回了隴西,好歹也是自己當家做主,不必受氣。”飛雁氣紅了眼。
錦初站在窗外眺望遠方,指尖冰涼,心裡頭更像是被人潑了一盆涼水,來了趙家,她一忍再忍。
趙老夫人倒是對她有幾分憐惜。
可那憐惜,終究還是比不過對親生女兒趙氏的包容。
錦初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她還沒有將趙氏和盛嫣嫣逼瘋,又怎能輕易離開?
她倒要看看趙家對趙氏和盛嫣嫣的容忍能到幾時!
次日,她一如既往地去松堂院請安,趙老夫人驚訝,忙拉著她的手,柔聲安慰:“昨兒嚇壞了吧?”
錦初點頭。
趙老夫人滿臉疼惜,寬慰了許久,又不著痕跡地朝著譚嬤嬤使了個眼色,很快譚嬤嬤退了出去。
不久後,趙氏來了,蒼白著臉眼眶含淚,看見錦初便撲了過來:“錦初,我的兒,你受委屈了,都是母親不好,又犯了病錯認了人。”
錦初被強行摟在了趙氏懷中,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了,譚嬤嬤見狀趕緊道:“姑奶奶,二表姑娘寬容大度,是不會和您計較的。”
趙氏鬆開手。
錦初則看向了譚嬤嬤:“嬤嬤慎言,昨日陸大人來時已經確定我才是盛家獨女,我是盛大姑娘。”
譚嬤嬤一愣,訕笑兩聲:“是老奴一時嘴快,還請表姑娘見諒。”
一旁的趙氏深吸口氣,拉著錦初的手點頭;“我兒說得對,從今日開始,嫣嫣還是你的丫鬟,你是盛家唯一的嫡女,誰也撼動不了你的身份。”
趙老夫人驚訝趙氏的轉變,也未曾戳破,看著母女倆心平氣和的說說笑笑,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笑容。
從那日宴會後,趙氏對錦初的好人人皆知。
帶著她出門逛街,噓寒問暖。
還會專門給錦初做小點心,哪怕做了錦初最不喜歡的梅花酥,錦初也從未戳破,受寵若驚地接了下來。
她還知道白日裡趙氏哄自己,等天一黑,就去哄盛嫣嫣。
“夫人在翠寶齋定了兩份差不多的首飾,還在錦衣閣定了幾套盛嫣嫣尺寸的衣裳。”飛雁道。
“祁國公府呢?”
她有些好奇,鬧了這麼一場,祁國公府會是什麼態度。
“奴婢打聽過了,祁世子自那日宴會回府後就被罰跪在祠堂,祁國公發了狠話,堅決不同意娶盛嫣嫣。”
盛家和祁國公府的婚事是上一輩定下來的,盛家出事了,祁國公府退婚孤女背信棄義這一條,就足夠戳祁國公府的脊樑骨。
“飛雁!”
“奴婢在。”
“火還不夠大,需要再添一把火勢。”錦初衝著飛雁招招手,壓低聲音說了幾句,飛雁連連點頭:“奴婢明白。”
涼風乍起,錦初攏了攏身上衣裳,方嬤嬤趕緊關了窗戶,拉著她退回屋子裡,憂心忡忡道:“姑娘,老奴看老夫人也許會給您撐腰。”
撐腰?
她從未抱有期待。
時間眨眼飛逝,又過了幾日,春日裡宴會頗多,不少人家都給趙家送來請帖。
盧氏接了,每每只帶年紀最小的女兒去赴宴,嫡長女和嫡次女都圈在府上學規矩。
這日盧氏臨走前又折身回來了,臉色還有些難看,回了正院沒忍住發了脾氣,砸了好幾個杯子都不曾解氣。
心口起伏的厲害,坐下又站起,抬腳就去了松堂院,望著趙氏也在,盧氏臉上的怒火又添幾分。
“嫂嫂來了。”趙氏笑著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