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強忍怒火和趙老夫人請安,又瞥了眼趙氏:“妹妹可是在翠寶齋定了幾套首飾,在錦衣閣又定了衣裳?”
趙氏不明所以點點頭。
“這些東西是為誰定的?”盧氏質問。
趙氏蹙眉,不滿對方的質問,一旁的趙老夫人卻聽出事情不對勁:“可是出什麼事兒了?”
盧氏咬牙:“今日李老夫人生辰宴,我帶著琬姐兒去赴宴,剛到大門口就聽於夫人和王夫人問起這事兒。”
“幾套衣裳和首飾而已,也值得兩位夫人特意說閒話?”趙老夫人眉心蹙了蹙。
盧氏哼哼道:“母親,兒媳婦豈是這般眼皮子淺,計較衣裳和首飾之人,是前些日子妹妹帶著錦初做了幾套衣裳,如今又做了不同的尺寸,那首飾用的是紅寶石東珠鑲嵌,華貴無比,錦衣更是寸金難尋的浮光錦,私下不少人在傳,這衣裳首飾是給嫣嫣做的。”
“賞花宴那日的事,我本想著尋個合適的機會說出去,暫且讓嫣嫣做個養女,如今外面都在傳,妹妹這般護著嫣嫣,是嫣嫣乃是你的私生女!”
話音落,趙氏蹭得站起身;“胡說八道!一群人在胡說八道,嫂嫂,這樣的話你怎麼也相信了?”
盧氏冷笑:“我信不信又有什麼要緊的,現在京城都傳開了,你苛待親女兒,縱容一個丫鬟踩在親女兒頭上,不是腦子壞了,就是丫鬟身份奇怪。”
趙氏臉色一變,氣惱道:“不過就是兩件衣裳罷了……”
“妹妹幾個月前也在錦衣閣制過衣裳,當時留的便是嫣嫣的尺寸!”盧氏惱怒趙氏愚蠢。
在風口浪尖上還敢這麼胡作非為。
盧氏委屈地看向了趙老夫人:“母親,不是兒媳不容人,府上的哥兒姐兒都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因兩位表姑孃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兒媳實在是沒臉去賀壽了,只能匆匆趕回。”
趙氏氣不過,卻又說不過盧氏,只能對著趙老夫人說:“這都是流言蜚語。”
“流言蜚語?”盧氏氣笑了:“嫣嫣身份未明朗,究竟是養女,丫鬟,還是其他,總該有個說法堵住悠悠之口,這麼拖著也不是個事兒。”
趙氏對錦初說,嫣嫣是丫鬟,可盛嫣嫣現在的待遇和從前一樣,單獨住一個院子,身邊還有幾個丫鬟伺候。
私底下趙氏還偷偷摸摸給盛嫣嫣補償,又是華貴衣裳又是名貴首飾,任誰看了不懷疑?
趙老夫人眉頭擰成一個川字,長嘆口氣:“是該給個說法。”
趙氏急了:“母親,總不能讓嫣嫣以丫鬟的身份嫁去祁國公府吧,再等等,等我得了機會和錦初提一提。”
說到這盧氏怒極反笑:“妹妹還不知道吧,祁世子那日賞花宴後一直到現在還跪在祠堂呢,祁國公發了話,要祁世子認錯,否則就要跪死在祠堂,堅決不會背信棄義另娶他人,祁夫人也託了人給我傳話,明裡暗裡都在打聽錦初呢。”
趙氏腦子嗡的一下:“這怎麼可能呢?”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盧氏也懶得囉嗦了,對著趙老夫人說:“母親,再繼續下去,趙家姑娘的婚事都要被耽擱了,還請母親儘快定奪。”
“母親……”趙氏慌了,她可不想讓嫣嫣做丫鬟,這麼多年做丫鬟已經委屈了。
回到京城,趙氏就沒想過讓嫣嫣受委屈。
趙氏道:“我這就去找錦初說說情。”
趙老夫人眸光怔怔的盯著趙氏,語氣低沉:“倘若錦初不答應,你又該如何?”
“她敢!”趙氏從牙縫裡擠出話來;“我是她母親,不敢忤逆我!”
盧氏擰眉,看著趙氏的眼神宛若看向了傻瓜,咬咬牙:“想要錦初答應認了嫣嫣,只能服軟,不能硬來。”
趙氏停下腳步,看向了盧氏。
一個時辰後
府上來了好幾個大夫,進進出出,松堂院的動靜很大,丫鬟婆子圍聚在一塊。
院子裡的動靜瞞不過錦初,她手執一杯茶端著,飛雁壓低聲音:“剛才譚嬤嬤來一趟,說是夫人犯病了,幾個大夫都藥石無醫,需……需盛嫣嫣的心尖血入藥才能穩住夫人的病情。”
錦初長眉挑起:“還說什麼了?”
“譚嬤嬤還說,今兒大夫人出門做客折返回來,去了松堂院呆了大半個時辰,聊起了盛嫣嫣的歸屬,是大夫人給夫人出了主意,夫人才會一病不起。”
錦初眼底的悲涼譏諷慢慢浮現,輕扯嘴角,趙氏壓根就沒病,也從未用過盛嫣嫣的心尖血。
裝病,不過是給盛嫣嫣洗白,逼她妥協罷了。
倏然,錦初長腿邁站起身,纖眉挑起:“飛雁,陪我去看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