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初從西北院剛離開,一位宮女攔住了她:“奴婢給太子妃請安,太后讓您即刻過去一趟。”
一天的時間已經召見她兩次了。
林太后的旨意,錦初無法違背只能硬著頭皮去,出乎意料,這次林太后沒有半點為難。
反而態度低微了不少。
“臣妾給太后……”
“太子妃不必多禮。”林太后一把拉住了錦初的手腕,眼眶通紅還有幾分焦急,眉眼是遮掩不住的疲倦:“你和太子求求情,哀家讓蕭良娣剃髮出家,可好?”
錦初愣了。
一時還沒轉過彎。
“太子妃,哀家一把年紀了,本不該參與你們晚輩的事,你是太子親自選的,本該和和美美,蕭良娣辜負太子在先,更不該強行嫁過來,是哀家老糊塗了。”
林太后拉著錦初的手都在顫抖。
這時外頭傳來蕭冉沁來請安的訊息,林太后二話不說讓人將蕭冉沁領進來。
“太后。”蕭冉沁身著素衣跪在地上,看見錦初時略有幾分錯愕,但很快她顧不得許多了,衝著太后砰砰磕頭:“太后,求您救救蕭家,蕭家忠心耿耿,絕不會謀逆,更不會和外敵聯手,一定是個誤會。”
北梁帝下旨抄了蕭家的罪名就是謀逆。
此事一旦坐實,蕭家絕對是要被滿門抄斬。
蕭冉沁慌了。
林太后初聽這件事時,已經怒火攻心暈了一次,知道是太子親自參奏,林太后就知道能勸住姬承庭的只有錦初。
林太后攥住錦初的手越來越緊:“太子妃,你救了蕭家,哀家和蕭家都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
錦初皺起眉:“太后,臣妾一個婦道人家,不懂朝堂,更不敢胡亂妄議,再說殿下也不會聽臣妾的。”
“太子妃,總要試試才知道。”林太后不肯放過一丁點的機會。
錦初沉默。
“太子妃只要肯救蕭家,妾身可以保證,這輩子都會忠於太子妃。”蕭冉沁舉起三根手指頭保證。
不論是蕭冉沁也好,林太后也罷,這兩人的話,錦初一個字都不信。
林太后道:“哀家剛才的話說到做到,只要太子妃肯開口,哀家即刻就讓蕭良娣離京!”
“太后!”蕭冉沁錯愕。
“你閉嘴!”林太后此時對蕭冉沁極惱,蕭家一而再地得罪太子,逼著太子娶親,趁著太子歸來,蕭冉沁第一時間在她耳邊吹風。
導致林太后一時耳根子軟將怒氣撒在了錦初身上,結果呢,才過了夜,太子直接當堂參奏蕭家。
這是明擺著要將蕭家置於死地!
林太后豈能不慌?
蕭冉沁不敢說話了,瑟瑟發抖盯著錦初。
此時宮女傳秦老夫人來了,林太后聞言就像是看見了救星,趕緊讓秦老夫人進宮。
“給太后請安。”秦老夫人屈膝行禮。
林太后揮揮手:“你來得正好,幫哀家勸勸太子妃,太子如今對蕭家動手,總要留些餘地才是。”
聖旨賜下後,林太后擔心錦初不肯答應,趕緊派人去請秦老夫人來。
秦老夫人臉色微變,在心裡將林太后狠狠罵了一頓,找自己絕沒好事,她故作惶恐地看了一眼錦初,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太后,臣婦愚鈍,求太子妃倒不如求皇上。”
林太后聽後更氣了,能求皇上,她又何必求錦初?
症狀不在北梁帝那,而是太子!
幾人反覆推脫打啞謎的期間,宮人來報:“太子已經抄了蕭家,並將蕭大人送入慎刑司,刑部已經用了刑,蕭夫人嚇得昏死過去,蕭老夫人脫簪跪在宮門口,求皇上開恩。”
蕭冉沁聽後,喉間湧出腥甜咬著牙強行嚥下去,急得快哭出來了:“太后,父親幾個月前還受過傷,身子經不起刑罰,求太后快想想法子救人吧。”
林太后何嘗不著急呢,眼看著錦初無動於衷,她只好咬著牙親自去找北梁帝。
一群人浩浩蕩蕩離開。
秦老夫人一把攥住了錦初的衣袖,輕聲提醒:“太子妃,臣婦入宮前,太子殿下派人來傳話,淮安糧倉的事一概推說不知情。”
錦初點頭。
兩人也沒多留慈安宮,在回東宮時,小太監攔住了錦初:“太子妃,皇上召見。”
這事兒終究還是牽扯上了她。
大殿
林太后苦口婆心的替蕭家開脫,蕭冉沁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惹惱了北梁帝,一氣之下叫人掌嘴。
捱了打的蕭冉沁老實了許多,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皇上,大慶使臣已經抵達京城,你當真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這些事,白白讓人看了笑話?”林太后的語氣幾乎懇求了。
北梁帝指了指桌子上的奏摺:“母后的意思是要讓朕姑息養奸,任由蕭家勾結外敵?”
奏摺摔在地上。
林太后彎著腰撿起,看清內容,認識姬承庭的筆跡,上面清楚地記載蕭家是如何勾結外敵。
“太子一面之詞未必是真的。”林太后強行解釋。
北梁帝冷笑連連:“那母后就拭目以待,看看蕭家的老骨頭能不能抗住太子的審問。”
“太子這是要屈打成招?”
“母后慎言,太子捉拿蕭府是奉命行事。”
林太后幾次受挫,臉色已經有些難看起來,冷著聲說:“哀家要見太子!”
北梁帝猶豫片刻後,妥協了,下令傳召太子。
半個時辰後姬承庭來了,一同帶來的還有蕭大人的證詞,上頭有簽字畫押,遞到了北梁帝手上。
北梁帝看清證詞後,臉色瞬時變了,勃然大怒:“胡說八道,來人,即刻將逆賊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