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林太后急了,想要去看證詞,卻被北梁帝按住了證詞,臉色陰鬱:“母后,這是前朝的事,母后還是不要隨意插手過問。”
林太后氣不過道:“皇上,太子幾次三番對忠臣下手,勇王死得不明不白,蕭家又被逼死,你就沒有想過太子意欲何為?”
北梁帝猛地一拍桌子。
巨大的聲音將林太后的後半句話給淹沒,嚇得林太后回過神,緊張地嚥了咽喉,有些不知所措。
“皇上,雲王爺在外求見。”小太監道。
北梁帝動了動唇,一臉煩躁地揚起下巴:“傳!”
不一會兒雲王爺急匆匆走了進來,跪地行禮:“微臣給皇上請安。”
“何事要求見朕?”北梁帝耐著性子問。
雲王爺手指著姬承庭:“微臣要狀告當朝太子隱瞞真相。”
姬承庭斜了眼雲王爺,臉上並未呈現驚慌,反而是神色淡淡,雲王爺揚聲:“太子打仗三年,令朝廷痛失二十萬精兵,秘而不報,是重大過失,求皇上給三軍一個交代。”
話落,殿內寂靜。
就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林太后像是抓到什麼把柄,手指著姬承庭:“皇上,太子膽子太大了,作為儲君胡作非為,濫殺無辜,他草菅人命,根本不配做太子,還請皇上徹查!”
“皇上,殿外有數十位大臣求見。”
北梁帝冷著臉不語。
殿內一遍一遍吾皇萬歲的聲音傳來,由不得北梁帝不見。
十幾個大臣跪在地上,所說的事和雲王爺一樣。
“太子領兵打仗,剛愎自負丟失二十萬大軍,秘而不報,求皇上為二十萬大軍做主。”
“求皇上做主。”
呼喊聲震耳欲聾。
錦初呼吸一蹙,看向了不遠處那一抹月牙白,一顆心都懸起來了,她明白這是有人捅破了當年朝廷撥空糧的假象。
二十萬大軍的死是事實。
究竟是活活餓死,朝廷失職,還是太子戰術不精,導致二十萬大軍慘死。
總要有個人站出來揹負這條罪。
這個人,要麼是太子要麼是北梁帝。
錦初往前一步卻被秦老夫人牢牢抓住了胳膊,秦老夫人衝著她搖搖頭。
“皇上,太子隱瞞此事,心安理得的娶親逍遙自在,可邊關二十萬亡魂至今還未安置,若不及時嚴懲太子,給北梁萬民一個交代,三軍定是士氣不振,百姓對朝廷也會極失望。”雲王爺叩首。
其餘的大臣跟著附和。
北梁帝陰沉著臉不說話,手底下還壓著一份蕭家的證詞,證詞一口咬定是雲王爺和勇王兩人密謀了空運糧草,導致前線戰敗,損失二十萬大軍,勇王和雲王爺勾結大慶,欲要奪江山。
北梁帝陷入沉思。
姬承庭單膝跪地:“父皇,兒臣求父皇徹查五年前朝廷運糧草一案。
雲王爺冷哼:“此事,幾個月前皇上已經結案了,現在關注的是二十萬大軍慘死的事,兩者不可混淆。”
“五年前朝廷撥到前線的糧草足足遲了半年之久,四十萬大軍餓著肚子等待糧草救援,莫說打仗,就連走路都成問題,方圓百里寸草不生,連樹皮都被扒得乾乾淨淨,仗未打,二十萬大軍活活餓死。”姬承庭怒問:“這樣的仗如何打?”
雲王爺額上青筋暴跳:“這只是太子的一面之詞!”
姬承庭抬手從長慶手裡接過厚厚一卷書冊,當眾展開:“這是南疆四十萬大軍親筆所寫,南疆還有二十萬大軍親自作證,究竟是誰空運糧草,害了南疆二十萬大軍性命,若非這些將士們苦苦煎熬,南疆早已失守,死的就不止是二十萬大軍,還有南疆數不清的百姓!”
面對質問,雲王爺卡了殼,幾次要開口,卻發現自己不知從何說起。
其他幾個大臣也是傻眼。
根本不知還有這回事。
姬承庭長跪在地,看向北梁帝:“父皇,勇王空運糧草陷南疆大軍於不義,在淮安……”
“太子!”北梁帝冷了聲。
姬承庭道:“兒臣一時氣憤才在淮安斬殺勇王,兒臣何錯之有?”
並未提及淮安種假糧草的事,也是給北梁帝留了個顏面,北梁帝緩了臉,捏緊了手上的證詞,朝著雲王爺扔了過去。
雲王爺不明所以,撿起證詞,看完後臉色大變:“這是誹謗!是造謠,胡說八道,皇上不可輕信啊。”
姬承庭卻道:“當年蕭大人就是糧草負責人,糧草半路卻被勇王和雲王爺劫走,孤的四十萬大軍苦苦等候,若非盛國公前來支援,四十萬大軍早已全軍覆沒!”
雲王爺後知後覺的發現,太子準備的十分充分,像是早就猜到了他一定會來狀告。
朝廷糧草的事已擺在了明面上,由不得北梁帝迴避。
太子手握四十萬大軍的親筆簽字。
北梁帝敢治太子的罪?
太子不僅不是罪臣,還是功臣。
那空運糧草的罪,又該有誰來揹負?
一層冷汗逐漸爬上後背,雲王爺抬起頭看向了北梁帝,對方眼中的殺氣毫不遮掩。
“皇上!”雲王爺張張嘴。
北梁帝拍案:“來人,將雲王爺拿下!”
禁衛軍極快地堵住了雲王爺嘴,將人扣押,任憑雲王爺掙扎也無濟於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大臣目瞪口呆。
不是彈劾太子麼?
怎麼雲王爺被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