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初扯下了臉上的面紗,冷了臉往回走,第一眼看見這個墨琛就厭煩的很。
“是我看走眼了……”錦初咬咬牙,早知道墨琛會成為太子的阻礙,她就該一刀戳死,省的礙眼。
想起太子,她停下腳步,吩咐:“把昨兒莊子裡送來的瓜果準備出來,我去趟將軍府看望展姐姐。”
飛雁點頭。
半個時辰後馬車抵達將軍府,展萬凌早早就在門口候著了,看著僕人從馬車搬下來好幾筐果子,她立馬就叫人停下:“巧了,我還打算去看看秦姐姐呢,秦老夫人就喜歡新鮮的瓜果,不如我就借花獻佛,去趟秦家吧。”
展萬凌拉起了錦初的手喋喋不休起來:“秦姐姐在府上繡嫁衣呢,咱們去湊個熱鬧。”
錦初不好拒絕,點頭答應。
兩人共同乘坐一輛馬車朝著秦家方向而去,半路上,展萬凌東扯西扯,終於提到了太子。
“突然冒出來個皇長子,其生母還曾給皇上擋過一刀,又稀裡糊塗的被雲王爺收養,二十幾歲了才回京,誰能想到呢?”
錦初扯了個嘴角笑笑,展萬凌又繼續說:“父親聽說太子舊疾復發,已經入宮探望了,情況怕是不太好……”
她眼眸一動。
“戰場刀劍無眼,殿下累積的軍功都是一點點用性命拼出來的。”展萬凌撇撇嘴:“豈是其他人能隨意代替的。”
說來說去也沒說到點子上,錦初忍不住問:“那殿下傷勢如何?”
展萬凌嘆了口氣:“倒是不傷及性命,只是陳年舊疾也是個麻煩事。”
談話間馬車停在了秦家門口,展萬凌遞了拜帖後,很快秦芳瑜的貼身丫鬟來請:“姑娘聽說兩位來,十分高興,兩位這邊請。”
展萬凌笑著說:“倒也不著急,我府上剛好得了些瓜果,想送給秦老夫人嚐嚐。”
丫鬟一愣,轉過頭果然看見了身後僕人抬著好幾筐新鮮的瓜果,笑著說:“展姑娘,咱們姑娘也正好要去探望老夫人呢,您稍等。”
丫鬟機靈,一點就透,飛奔去找秦芳瑜,片刻後秦芳瑜跟來了,親熱地挽著兩人的胳膊:“在府上看了一上午的花樣子,眼睛都快成花了,正好出來透透氣。”
秦芳瑜對錦初十分熱情,邊走邊介紹秦家的一磚一瓦,錦初含笑聽著,在轉角花園裡正巧看見了秦老夫人坐在涼亭裡閒情逸致地賞魚。
“祖母!”秦芳瑜喊。
秦老夫人抬起頭,赫然看著三個明媚動人的小姑娘朝著這邊走來,或嬌俏,或英姿颯爽,或矜貴優雅溫婉賢淑。
三人湊近,秦芳瑜拉著錦初介紹:“這位就是孫女常跟您提及的梁錦公主盛錦初。”
“原來是公主。”秦老夫人慾要起身,卻被錦初避開:“老夫人不必見外,應該是晚輩給您見禮才是。”
論身份,秦老夫人是一品誥命夫人,錦初只有公主身份,並無誥命和封地,和秦老夫人實打實的身份比還是差了些。
尤其秦老夫人還極受寵。
錦初進退有度的姿態讓秦老夫人很受用,順勢坐下,不禁多看了兩眼錦初。
展萬凌撇嘴笑:“給老夫人請安,許久不見,老夫人越發精神年輕了。”
秦老夫人笑意吟吟地瞥了眼展萬凌,笑罵了句潑猴。
看得出展萬凌和秦老夫人關係不錯,也很熟悉,閒聊時也沒那麼多顧忌,秦老夫人招呼三人坐下。
“我近日練了盤棋,不自量力想向老夫人討教討教,還請老夫人賜教。”
展萬凌眨眨眼,一副真誠模樣,秦老夫人也不吝嗇,當即點頭同意,叫人擺上棋局。
黑白冷玉棋子,展萬凌執黑,率先落在一子,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變得凝重起來。
秦芳瑜對著錦初小聲說:“祖母極愛棋,展妹妹來府上時經常會找祖母討教,不過,展妹妹不是祖母的對手。”
錦初恍然。
論下棋,她的父親曾號稱國士無雙,她的棋藝是父親手把手教的,還留下不少棋譜。
不知不覺間棋盤上黑白棋已經逐步成型。
黑為攻,白為守。
啪嗒!
黑子落。
秦老夫人握著白子半天都緩不過神來,連連稱讚道:“展丫頭許久不見,棋藝增進不少,這棋局下得極好。”
展萬凌噗嗤笑了,看向了錦初:“我可是拜了小師傅的,受人點撥,自然增長技藝。”
秦老夫人順著視線看向了錦初,又看向了展萬凌:“展丫頭說的小師傅,是公主?”
展萬凌毫不猶豫地點頭,一臉的傲氣:“這麼多年在老夫人手底下吃敗仗,也總該能找回面子了。”
錦初詫異地看向了展萬凌,從她搬入盛國公府後認識了展萬凌,的確是有不少次,展萬凌看見屋子裡擺著的棋盤,央著她要下棋。
最長的那次下了三個時辰,天黑了才罷休。
“展姐姐謙虛了。”錦初嘴角綻放一抹受寵若驚的笑,展萬凌則道:“從你那借了一本棋譜後,我日日勤學苦練,就等著一鳴驚人呢,說來說去還是要多謝你。”
棋譜?
錦初想起來了,確有此事,擺放在書桌前被展萬凌看見後借走,至今還未歸還。
“公主今日可還有其他事?”秦老夫人忽然問。
錦初輕輕搖了搖頭。
“既無事,陪老身下一盤可好?”
話音剛落展萬凌已經站起身,衝著秦老夫人弓著腰笑:“多謝老夫人給我留些顏面,沒有殺的我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