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趙氏不信:“她從小就聽話,但凡我給個好臉色,立馬就妥協了,只知道和嫣嫣爭風吃醋,是最看重感情的,盛家一門就剩她一人,我才是她這個世上僅剩的親人。”
趙氏說話間一抬頭遠遠地看見了錦初的影子漸漸走近,對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隱約之間,透過眉眼之間她隱約看見了盛父。
優雅從容,榮辱不驚。
“老夫人,是表姑娘!”譚嬤嬤激動。
趙老夫人看了眼來人,又重新坐下來,手裡十八顆佛珠繼續轉動,面上看著平靜,可手中珠子卻撥得越來越快。
“外祖母,母親。”錦初頷首。
趙氏蹙眉:“你怎麼來了?”
趙老夫人一記眼神,趙氏悻悻閉嘴,在一旁強壓怒火,乾脆別過頭不去看。
“幾日不見,錦初又瘦了,可是在外頭不習慣?”趙老夫人臉上擠出微笑:“外祖母的松堂院還給你留著位置呢。”
錦初笑了笑:“多謝外祖母關心,不過在趙家,錦初畢竟是個外人,再不習慣也要學會習慣。”
委婉拒絕後,趙氏不樂意了:“你外祖母一把年紀了,屈尊降貴和你提及,你居然不領情,你可懂孝順?”
面對趙氏的教訓,錦初早就聽習慣了,伸手從飛霜手裡接過幾張當票放在了桌子上。
“趙青,趙慶兩兄弟都是趙家旁支親戚,一直都在趙家府上當差,這當票是他們二人親自畫押的,這三年一共當了五十二件屬於盛家的物件,這些物件
在三年前盛家庫房不翼而飛,只有兩個可能,要麼是母親,要麼是趙嫣嫣所為。”
趙氏瞳孔一縮:“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會京兆尹就會來趙家提人,母親不如想想該怎麼應付。”
“你要告我?!”趙氏瞪圓了眼睛,胸口起伏身子輕顫,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可是你母親!”
錦初挑眉反問:“母親的意思是,這些都是你偷了變賣,還是被人慫恿不知情?”
趙氏一時沒反應過來,趙老夫人卻聽出來了,對著譚嬤嬤說:“扶姑奶奶去偏房。”
“母親?”趙氏不依,卻拗不過趙老夫人,只能轉身離開。
人走後,趙老夫人道:“兜兜轉轉這麼大一圈,你究竟要如何,不如開誠佈公地談一談,你父親不在了,有些事外祖母能替你做主就絕不會推辭,過去種種我也不會跟你計較了,只要你心裡這口怨氣散了,別害人害己,一錯再錯。”
錦初眸光落在了趙老夫人手腕上的佛珠上,眼中盡是冷笑,一個常年唸佛之人卻屢屢假慈悲,口是心非,在背後給趙氏出主意,又豈會是慈悲心腸?
“我想知道關於十七年前的事。”
趙老夫人一愣,神色幽幽地盯著錦初,語氣也不和剛才那般慈和,反而多了幾分凌厲:“你在懷疑什麼?”
“盛家家產過於龐大,招惹惦記,沒有母親嫁入盛家,何來今日趙家在京城站穩腳跟?外祖母,我父親,究竟是怎麼死的?”錦初一瞬不瞬地盯著趙老夫人,試圖看出什麼。
趙老夫人氣息驟然凌亂,聲音沙啞起來:“你父親難道不是出海遇到大浪,船都被掀翻了,死在了海里麼?”
看著趙老夫人的反應,錦初心中瞭然,笑了笑:“瞧我這記性,險些忘了父親是出海死了……”
語氣拖長,尾調不明,聽得趙老夫人心裡莫名發慌。
“父親死後沒多久盛家被劫匪盯上,一場大火,燒光了祖宅,毀滅了父親所有的痕跡。”錦初喃喃自語,眼看著趙老夫人手裡的珠子越來越快,暴露了趙老夫人內心的不安。
錦初倏然聳聳肩:“多謝外祖母解答,錦初過幾日再來探望您,告辭。”
“錦初!”趙老夫人急了:“偷盜的事……”
“此事我已上報官府,外祖母不必擔心,官府肯定會查清。”錦初說罷抬腳就走,將趙老夫人的呼喊拋之腦後。
人走沒一會兒趙氏回來了,看著椅子空了,便問:“那丫頭說什麼了?”
趙老夫人倏然抬起頭看向趙氏的眼神陰沉得可怕:“清然,盛錦初已經懷疑了盛家的火災,盛家被滅!”
趙氏腦子嗡的一下:“怎,怎麼可能呢?”
趙老夫人氣憤不已地抄起茶盞狠狠的砸在地上,怒不可遏:“我早就叮囑過你,就她一人,你好好待著,盡一盡做母親的心,都是你給趙家招來禍端,偷盜的事你自己看著辦,莫要牽扯上趙家!”
話音剛落,外頭傳京兆尹來了。
趙氏心虛不已。
三年前就有記錄在案,當時回京的只有她和趙嫣嫣,這件事,要麼是她,要麼就是趙嫣嫣。
趙氏咬咬牙,為了嫣嫣,她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