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甄的話猶如當頭一棒,狠狠地打在了祁予安頭上,他猛然間清醒過來,是他忽略了。
上輩子盛家揹負通敵叛國之罪,鐵證如山,唯一求情的人就是太子!
一己之力跪在御前求北梁帝徹查。
足足跪了三天三夜,最後暈厥,北梁帝也因此惱上了太子,自此和太子離了心。
太子漸漸失勢,到死也沒有再見到北梁帝一面,就連葬禮也只是按照普通皇子的規格,匆匆埋入皇陵。
盛家……
太子救盛家,也是為了他自己!
“勇王秘密回京,太子本不該知曉,還有那場刺殺,來的也蹊蹺,明明傷勢嚴重,怎麼就突然監國了,皇上也從未聽說病重,朝堂上無故暈厥……”
趙甄實在是百思不得其,難道真的是為了報恩?
祁予安心知肚明卻並未解釋,而是敷衍幾句,可趙嫣嫣卻不依不饒起來,拽住了祁予安的胳膊:“你們的意思是太子哥哥看上了盛錦初?”
牽扯到傷口,祁予安臉色微變,趙嫣嫣並未察覺。
趙甄卻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盛錦初若是罪人,你險些成了罪臣之女,同樣難逃其責!”
趙嫣嫣小臉漲紅:“皇上病重才讓太子監國,若皇上醒來,必定能放我離開!”
她是金枝玉葉,天之驕女,絕非盛錦初能比較的。
太子哥哥關押自己,只是不知自己的真實身份,若知曉,也會放自己離開的。
趙甄動了動唇也懶得辯解。
日復一日,透過窗外的天能判斷出已經過了三日了,這期間,祁予安日日都會被鞭打百次以上。
傷痕累累,人也越來越虛弱,被獄卒扔在地上,宛若死狗,起初趙嫣嫣還願意安撫,漸漸地也不敢靠近,血肉模糊看著就嚇人。
獄卒來送飯。
餓了三日,趙嫣嫣終於忍不住了,也不管饅頭是不是餿的,張嘴就咬,大口大口地吃著。
甚至連帶著祁予安的那一份都給吃了。
祁予安躺在草堆上動了動指尖,眼看著趙嫣嫣吃飽喝足,連一滴水都沒有給他留,眼中浮現失望。
他捧了兩輩子的妻,居然沒有管自己!
趙嫣嫣吃完了看著空空如也的碗,才發現什麼都不剩了,小臉一紅,心虛地看向了祁予安,卻見對方眯著眼,像睡著了。
她聳聳肩,佯裝什麼都沒發生又重新坐了回去,滿心期待著趙氏回了趙家後,能想法子救她出來。
忽然隔壁傳來了一陣香味
趙嫣嫣轉過頭看去,只見飛雁將熱氣騰騰的吃食拿出來,雞鴨魚肉樣樣不缺,還有精緻的點心,一看就好吃。
她瞪大眼:“同入獄,你憑什麼吃這麼好,這不公平!”
飛雁懶得理會趙嫣嫣,小心翼翼地盛了碗粥塞到了錦初手中,上面還灑了翠綠的蔥花,香氣撲鼻,看著就誘人。
錦初捧著碗小口小口地喝。
“盛錦初,你到底做了什麼手腳,憑什麼吃這些?”趙嫣嫣鬧起來。
很快引來了獄卒。
獄卒嗤笑:“世子夫人要想吃,也可以,拿銀子買!”
趙嫣嫣摸索一圈,入獄時身上被搜刮了乾淨,什麼都沒有,她手指著盛錦初;“那她呢,憑什麼吃?”
“郡主入獄,盛家鋪子日日都送銀子來,你若能讓人送銀子,我也給你送吃喝。”
“你!”趙嫣嫣被氣著了。
獄卒晃了晃手上的長鞭:“世子夫人若要再不消停,可別怪我沒提醒!”
看著長鞭上還浸著血,趙嫣嫣哪還敢囉嗦,縮了縮脖子,乖巧地蹲坐在地,惹得獄卒嘖一聲,不屑的轉身離開。
午時長慶來了趟,將錦初挪去了裡面的牢房,與其說是牢房,倒不如說是一間雅緻的屋子。
床榻,桌椅一應俱全。
臨走前長慶道:“這兩日殿下要開始審案了,外面或許有些吵,郡主多多包容,您缺什麼只管吩咐。”
“有勞。”
長慶連連擺手稱不敢當。
關上了門,與世隔絕,飛雁指了指床榻上放的衣裳,還有一些生活必備用品,以及筆墨紙硯,小聲嘀咕:“殿下真是細心。”
生怕她無聊,還有字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