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放心,妾明白。”柳如眉急忙點頭,心裡已經後悔招惹江遠了,沒得著好處,還要得罪了人。
那個人還是皇后。
柳如眉叫苦不迭。
馬車停靠在角落,紅梔下了馬車放走了柳如眉,環顧四周無人才入宮,趕回來時樂晏正興致勃勃地看畫卷,偶爾提筆寫下一段詩詞,左看右看,微微笑。
紅梔湊了過來:“皇后娘娘這詩詞極好。”
“本宮也覺得境意不錯。”樂晏放下筆,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紅梔這才說起:“奴婢昨兒去了柳家,敲打了柳家老夫人,罰了柳如眉跪了一夜的鵝卵石,天不亮等江姑娘的馬車離開後才督促她去見江遠,好在涉世不深,稍稍敲打,應能反省。”
樂晏點頭:“若能如此,最好不過了。”
接連幾日江遠都去柳家送帖子,候在門口不肯離開,柳家上下對江遠打不得罵不得,只能晾著。
終於第六日柳老夫人架不住外頭流言蜚語,親自去見江遠,苦口婆心勸說一堆好話。
“她曾嫁過伯爵府,前呼後擁,雖沒了丈夫,可眼界還是在的,與你之間不過是萍水相逢,你又何必死纏爛打?”柳老夫人的語氣裡還有些恨鐵不成鋼。
如此直白的話讓江遠有些接受不了,他急急地說:“等皇上回來,說不定我也能做個侯爵。”
“那怎麼能一樣?你靠著皇上賞賜,天家的恩賜說沒就沒了,毫無根基,就連宴會上大家說什麼你都聽不懂,更別說護著她了。”
柳老夫人乾脆把話說透了:“皇上對你或許會有賞賜,可賞賜終是有限的。”
說著她還冷笑:“就是在大街上見著了皇上,你也未必能認出來,這樣的賞,又能堅持多久?”
這些話就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掌摑在江遠臉上,火辣辣的疼,羞愧的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突然,他明白了阿玉執著離開金陵城的原因了。
這幫人骨子裡就沒看得上他。
柳老夫人沉聲:“你留在這,只會讓人誤解如眉,影響她的後路,你們本就不是一路人,何必糾纏?”
說罷,叫人關著門。
江遠還呆呆地站在門口,腳下宛若被灌了千斤重擔,良久,才邁開步伐,極快的回小院子收拾了行李,又將院子裡的人都給遣散了,揹著包袱找了輛馬車,快速去追趕阿玉。
這一個多月他就當做是黃粱一夢。
如今夢醒了,江遠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金陵城。
阿玉說得對,這個地方不適合他們兄妹,太過險惡,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都沒法子反抗。
“皇后娘娘,江遠走了。”紅梔面露幾分欣慰,還算本分,沒有辜負江玉。
樂晏也鬆了口氣,還擔心這是一場持久戰呢,好在一切順利,到了北梁隱姓埋名,暗地裡有人保護,一輩子衣食無憂不成問題。
五月
南牧的天漸漸有了熱度,樂晏手裡攥著一把團扇,輕輕搖晃著,推開窗戶就能聞到花香。
這日前朝來了奏摺。
南和皇帝求娶七公主為妃,訊息一出,樂晏手上的團扇都沒拿穩掉下來:“七公主?”
南和皇帝都四十幾歲了,七公主才九歲,樂晏在心裡默默罵了一句不要臉!
“奴婢聽說是七公主的外祖家遷去了南和,主動舉薦了七公主,南和皇帝已經下了冊封旨意,給了德妃的位份,不日就要派人接七公主去南和。”紅梔道。
樂晏摸了摸下巴:“把七公主的生辰八字寫下來,讓黎夫人儘快送去給清泉大師看看。”
事出反常必有妖,南和皇帝后宮無數,實在沒有必要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孩子,大張旗鼓的要求娶。
這事兒很快就得到了驗證,七公主的八字很古怪,亦正亦邪,天生的妖后禍妃,手中會沾染無數血跡。
黎夫人來稟報時聲音都在顫抖:“皇后娘娘,誰能想到七公主是這麼個命格,若是交出去,將來造了孽,咱們會不會成了劊子手?”
樂晏思索了片刻:“大師可有說過破解的法子?”
“有,只有讓七公主見了血,死在十歲生辰這年,別無他法。”
樂晏並沒有馬上回應,揉著眉心,一副發愁模樣,紅梔見狀道:“娘娘腹中還懷著龍子呢,為了小皇子祈福,也不能動了殺念,不過奴婢倒是聽說昔日的韻文公主和親,兩邊為難,最後死在了交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