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誅心之策！秦王府門前的長隊！

……

秦王府的書房內，燈火通明。

李易正坐在書桌後，面前擺著一盤剛出鍋的蟹黃包。

他抓起一個咬了一口，燙得直吸氣。

太子李承乾在他身旁急得團團轉，像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猴子。

“易兒，這都三天了！你怎麼還不出手？再等下去，恐生變故啊！”

李易又咬了一口包子，含糊不清地說道。

“父王，別急嘛。”

“魚鷹捕魚之前，總得先把水攪渾了。水渾了，那些大魚才會自己蹦出來。”

李承乾聽得雲裡霧裡。

就在這時，管家從門外走了進來，躬身稟報。

“殿下，太子殿下，後門那邊又來了五家。”

李承乾一愣。

李易卻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嗯，知道了。”

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漬，對著管家吩咐道。

“告訴他們，別急，一個一個來。”

“想活命的，就把贓款和檢舉信都放門口。不想活命的，現在就可以回去了。”

管家領命退下。

李承乾看著自己兒子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易兒，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易終於吃完了最後一個包子，滿意地打了個飽嗝。

他從椅子上跳下來，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

一股帶著涼意的夜風吹了進來。

他指著窗外那片沉沉的夜色，奶聲奶氣地開口。

“父王，您聽。”

李承乾湊了過去，側耳傾聽。

夜色中，除了風聲，似乎還有一些別的聲音。

那是車輪壓過青石板路面的“咕嚕”聲，是馬匹不安的嘶鳴聲，還夾雜著人們刻意壓低了嗓門的爭吵聲。

這些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匯聚向同一個地方。

秦王府。

李承乾的眼睛一點點瞪大，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窗外。

那條通往王府後巷的道路上，不知何時已經排起了一條由各式馬車組成的長龍。

“這……這……”

李易笑了。

他轉過身，揹著手，慢悠悠地踱回了書桌旁。

“父王，您看，魚兒們這不是自己蹦出來了嗎？”

……

天亮了。

當第一縷晨光灑在朱雀大街上時，早起的百姓們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秦王府那威嚴的朱漆大門前，不知何時竟然排起了一條長得望不到頭的隊伍。

那隊伍裡的人一個個衣著華貴，綾羅綢緞。

可他們此刻卻全無半分往日裡的威儀。

他們一個個臉色慘白，眼窩深陷，像是熬了幾個通宵。

每個人的手裡都捧著東西。

有的捧著沉重的金銀箱，有的捧著碼放整齊的田契地契，還有的，則死死地攥著一卷卷寫滿了字的信紙。

他們像一群等待審判的犯人，焦躁不安地在原地踱步。時不時地抬頭望向那扇緊閉的大門，眼神裡充滿了恐懼與……祈求。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隊伍裡的一位官員。

“那……那不是吏部的鄭侍郎嗎？”

“還有那個，是戶部的盧主事！”

“天哪！那不是御史臺的王大人嗎？他前幾日不還在朝堂上彈劾秦王殿下嗎？怎麼……怎麼他也來了？”

議論聲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明白了。

一場足以震動整個大唐官場的血腥清洗，被那位年僅六歲的秦王殿下，用一種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方式，變成了一場分化瓦解、狗咬狗的年度大戲。

王府的大門依舊緊閉。

隊伍還在不斷地變長，從街頭一直排到了街尾，蔚為壯觀。

書房內，管家再次走了進來，神色卻比之前凝重了幾分。

“殿下，隊伍已經排到東市的牌坊了。”

他頓了頓，補充道。

“只是……太原王氏、滎陽鄭氏、范陽盧氏那幾家主事的一個人都還沒來。”

李易正拿著一本連環畫看得津津有味。

聽到這話，他頭也沒抬，只是隨口問了一句。

“哦？骨頭還挺硬。”

他翻過一頁畫，嘴角勾起一抹與年齡不符的弧度。

“看來，給他們準備的點心還不夠開胃。”

他放下連環畫，看向窗外，那眼神深邃得不像一個孩子。

“既然他們敬酒不吃，那就讓他們嚐嚐什麼叫……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