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佛門清淨之地做出那等荒唐淫亂之事來,任是誰聽了怕都是要唾棄萬分,更何況是宮中的娘娘,到那時,可就不是宅內見不得光的私事了。
真鬧大了,喬府的名聲還要不要,喬侍郎這一張老臉往哪兒擱,喬府的女眷們還要不要婚嫁了!
“聽你姨娘的,娥兒,你現在就將她帶回院子裡去,嚴加看管,對外就說她病得厲害了,不便見客,免得將病氣兒傳給了娘娘!”
眼見父親是鐵了心要阻攔她入宮,喬予眠心中頓時一緊。
見不到那個男人,她便註定要在這暗無天日的喬府中磋磨一輩子。
許是今晚,許是明日,她就會被扣上一頂不顧廉恥的帽子,被病死在這深宅大院中。
她不要,她要活著,她要好好的活著!
哪怕那個男人是洪水猛獸,也好過在這大宅子中孤零零的等死要好。
眼見鄭氏指使著家僕便要圍攏過來,將她抓住,喬予眠死死咬著貝齒,“娘娘手眼通天,今日派人來召我入宮,定是要見到人的,倘若您真的聽信了鄭姨娘這瘋話,攔著我入宮,若有翌日娘娘發現喬府的欺瞞,您覺得娘娘是會怪罪您,還是鄭姨娘呢?”
鄭姨娘被這一番話說的臉色鐵青,暗暗指使著家僕越靠越近,眼見就要碰到了她的衣角。
卻在這時,被攔住了。
鄭姨娘見狀,自然是怨毒極了,畢竟今日這出戏就是她親自指使著擺上來的,若喬予眠這個她最想要除掉的人走了,這戲臺子就是白白的擺了。
鄭姨娘三步兩步走過去,跪在了喬侍郎面前,苦道:“官人,妾身都是為了您好啊,董貴儀與眠兒本就不熟,怎會細查,反而是眠兒,若是真的去了,被娘娘問起身上的傷,到時才是不好答的啊。”
喬予眠立時駁道:“這就無需姨娘費心了,我也是喬府的一份子,與喬府一榮俱榮,一隕俱隕,又怎會蠢到將父親連帶著整個喬府一道扯進去。”
“當真?”喬父緊盯著喬予眠。
自然是假的。
這是喬予眠的心裡話。
不過面上,女子仍是一副為了整個喬府著想的模樣,雙眸遠遠的望著父親,含了委屈,叫人可憐,“無論父親如何疑我,可您終究是我的血脈至親,我也終究是您的孩子,孩兒生在喬府,長在喬府,又怎會做出對喬府不利的事情呢,只是今次我入了宮去,還望父親高抬貴手,留下冬青一條命在,屆時我回了府,今日之事再一道分說分說,還孩兒清白。”
無論是言行,亦或是舉動,女子的每一個動作言語都做的恰到好處,全然不似偽裝的,更是叫人越發覺得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冤了她。
喬侍郎也是難得見喬予眠如此的乖巧懂事,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又想想這兩日的種種,的確,除了發生了這檔子事兒,與她偶有的兩句頂嘴,還是為了自己身邊的奴婢,都是情有可原,除此之外,喬予眠的言行舉止沒有半分的不妥。
一時間,喬侍郎冷靜下來,難得開始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冤枉了她。
“官人……”
鄭氏瞧著情況不對,還想再說些什麼。
喬侍郎已擺手,示意她不必說話,隨後一雙渾濁精明的眼盯住了喬予眠,“記住你說的話,莫要給我惹麻煩。”
這話,便代表著喬侍郎鬆口了。
“是,父親,孩兒謹記。”
喬予眠乖巧的點了點頭,隨後在堂內一眾人的目光注視下邁出了門。
坐上入宮的小轎時,喬予眠已換了一身打扮,臉上的餘腫也以脂粉堪堪蓋過。
這些都是鄭侍郎吩咐的,自然是為了讓人看不出什麼端倪來,也便無從過問。
可喬予眠卻不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