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之快,根本躲不開。
她緊閉上眼睛,螳臂當車般的,身體幾乎是下意識的讓抬起手腕去擋。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未到來。
喬予眠睜開眼睛,卻見那襲向自己的利刃正被一雙手牢牢握住。
鮮血順著攥緊的掌心紋路滴下,落在了溼漉漉的地面上。
敲在了喬予眠心上。
比喬予眠更震驚的,是那幾個殺手,甚至於那被握住了劍刃的殺手嚇得蹬蹬後退,利劍從他手中脫落,又被謝景玄甩到了地上。
“陛下!”
暗衛姍姍來遲,一隻腳剛進了門就被勒令站住,不得再靠近半步。
“圍起來,抓活的。”
從驚懼中緩過神來,喬予眠趕緊湊上前去,顧不得什麼尊卑,抬起他的手臂,想要看他的傷勢,“你沒事兒吧?”
“朕又救了你一次。”
他始終攥著手,喬予眠又不敢用力,只得仰起頭,眨著一雙眼睛看他,“讓我看看。”
“不怕?”
喬予眠抿了抿唇,想也知道,用手生生握住那劍刃得劃出多猙獰的傷口。
若是從前,她定是不敢看那血淋淋的傷口的,可大抵是死過一次了,怎麼也算是做過一回孤魂野鬼的人了,如今倒是沒那般怕了。
“……陛下為救我受傷,臣女合該瞧瞧的。”
少女殷紅的唇瓣如今還微微腫著,如一顆熟透的櫻桃,等著人俯身採擷,羽扇似的長睫一下一下眨動,每一下輕顫,都彷彿輕輕的羽毛似的,直撩撥得人心絃盪漾。
謝景玄喉結輕滾,只覺得通身連帶著流血的傷口都蒙上了一層灼人的溫度。
她這般情態,合該藏起來,除了他,不讓任何人看到。
謝景玄這麼想了,也真的這麼做了。
喬予眠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時,只覺得眼前的光影急速暗了下去,緊接著,她身上便多了一件外袍,兜頭一直罩到腳底。
外袍上染了宮中特有的龍涎香的味道,縈繞在周身,鑽入鼻腔,將她緊緊包裹。
“陛下?”
溼乎乎的腦袋從外袍中探出,微微揚起的小臉兒上寫滿了疑惑。
分明是個勾人不自知的小妖精。
謝景玄輕咳一聲,抬手將她的腦袋重新擺正到了另一個方向。
“待會兒會有人為你安排新的住處。”
“嗯。”喬予眠點頭,“陛下的傷口真的沒事兒嗎?不如我幫你簡單處理一下……”
“不用。”
他像是急著做什麼似的,簡單說了這兩字後,便要離開。
喬予眠以為今夜這一番驚心動魄終於是要結束了,哪曾想這人走到一半又轉回來,俯身在她耳側,“朕救了你兩次,想好如何報答了嗎?”
那聲音低沉,灼熱的呼吸隔著外袍,一點點打落在她耳廓,泛起了難言的癢意。
喬予眠控制不住的縮了縮脖子,換來的卻是男人愉悅的笑聲。
“……”
外間跪著候命的暗衛們捉了人,此刻正跪在地上,等待承受陛下的雷霆之怒,卻未曾想到,受了傷的陛下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暗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禁不住想,難不成這刀刃上抹了什麼天下奇毒了?
若是真有這樣的毒,請務必一定給他們來兩包。
這樣他們就不用每日都在陛下那看不見的威壓下瑟瑟發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