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身體撲簌簌的發著抖,不敢看淑妃一眼,看那模樣便知道,她是怕極了。
說著,當真抬起手,便要給自己一嘴巴。
只是那巴掌還沒到臉上,就如喬予眠預料中的一樣,被謝景玄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朕說了,有朕在,你不必懼怕任何人。”
他的手握著她的。
掌心溫暖,真真切切的,給足了她安全感。
喬予眠當真生出了一分悸動,須臾,又被她狠狠的壓下去。
她道,陛下而今護著的不是她,而是她刻意裝出來的一副假面。
帝王最是薄情,三宮六院,他今日對她感興趣,明日說不定就厭棄了她。
他饞她的身子,她利用他的權勢,他們之間只需這樣便是最好了。
況且,這事兒,自己完全不吃虧。
喬予眠自認為已想的很明白,心下稍安。
“陛下……”
謝景玄面色陰沉,“淑妃,你以為你父親是禮部尚書,朕便不敢動你?”
“陛下……!”
提及到父親,又是這樣一番言語,淑妃心下一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陛下,父親忠心耿耿,臣妾更是將一顆心都剖給了您,陛下,今日您為了她,真的要狠心這樣對待臣妾嗎?”
她說的那般動人,彷彿陛下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縱是鐵石心腸的人聽了也不免要心軟了。
可謝景玄不曾。
謝景玄不是以仁德著稱的先帝,心狠手辣、冷漠無情的名聲也並非空穴來風。
他不愛淑妃,所以縱使淑妃再有千般溫軟語等著,也是徒勞。
“昨夜朕遭遇刺殺,淑妃,你可知道?”
這話題轉換的突然,淑妃眼皮一跳,心中一陣敲鑼打鼓,心虛道:“臣妾不知。”
“陛下的手就是昨夜傷的嗎?讓臣妾看看……”
淑妃這邊蹙著繡眉,眼神不住地往謝景玄纏著紗布的那隻手上瞥,那份擔心全然不似作假。
她想要起來,又被謝景玄勒令跪在了原地。
“你不知道也無妨,暗衛昨夜抓了個活口,如今全招了。”
謝景玄擺了擺手,打手會意,提了一桶冰水毫不留情的潑在那血肉模糊的人身上。
“唔……呃……”
痛苦的悶哼聲響起,喬予眠瞧了一眼,便移開了眼睛。
她聽說宮中有許多讓人開口的法子,只不過一晚,這殺手就熬不住了,可見他是遭受了什麼。
“淑妃,朕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謝景玄如是說著,又勾手,從各式各樣的刑具中挑了根軟鞭子,走到刑架前。
“說。”
不知是對那殺手說的,還是對淑妃。
刑房內的氣氛一時間緊張到了極點,淑妃攥緊的五指陷入掌心的軟肉中,掐出了血。
她一定要鎮定,絕不能承認是自己做的。
傷了陛下龍體,那是抄家滅門的大罪。
“是……是淑妃娘娘。”
那殺手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極為虛弱,彷彿下一刻就要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