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皇帝陛下親口指派,未多時,喬予眠已搬進了新居。
喬嫣和她那丫鬟卻可就沒那麼好運了,莫名其妙的暈倒不說,醒來後她本想找喬予眠繼續理論,可尋了一圈兒,除了空空的一間屋子,連喬予眠的半個影子都沒見到。
喬予眠臥靠在床上,卻沒半分睡意。
今夜的這場刺殺來得蹊蹺。
平心而論,喬予眠不曾將什麼人得罪得這麼狠了,以至於那人敢在皇家別苑對她動手。
若說鄭氏,就更不可能。
倒不是為她開脫,只是鄭氏總愛幹些齷齪勾當,讓她僱兇殺人,還是在皇家別苑中,借她十幾個膽子,她都不敢。
今日光怪陸離,可她觀那些殺手,顯然是知道謝景玄的身份,否則也不會留手。
難不成……
一個想法自腦海中形成,可還未及捕捉,便被打斷了。
“喬娘子,你沒受傷吧?”
這聲音來得突兀,喬予眠騰的從床上坐起來,轉頭望去,一道黑影已翻過了窗,利落進了屋。
“誰?”
喬予眠抽出藏於枕下的短刃,指向來人。
自重生那日,她便時時刻刻備著一把兵器在身邊,午夜夢迴,鄭氏一遍遍害她性命,侮她辱她,汗溼臥榻,輾轉反側,手中握著這一柄刀,她才能稍稍心安。
“喬娘子別怕,是我啊。”
女子的聲音近了,人也行至近前,喬予眠這才看清了,也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趕緊藏起刀,“不知娘娘深夜造訪,還望娘娘恕罪。”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董貴儀。
這深夜,一位貴人娘娘翻進她的寢臥,實在古怪。
先是皇帝,又是董貴儀,她的窗這麼好翻嗎?
喬予眠不知她此番來意,又自知打不過這自小習武的娘娘,只能靜觀其變。
董貴儀坐在床沿,“聽說喬娘子屋裡今夜遭了刺客,玄哥還為你受傷了。”
喬予眠聽了半句,直接翻身下床,匐在地上,先入為主地以為董貴儀是來興師問罪的。
“娘娘與陛下伉儷情深,三娘都看在眼裡,今夜之事是個誤會,還請娘娘聽我解釋。”
她深深明白,董貴儀知曉了先前發生的事情,還能來找她,這事兒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喬予眠可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和董貴儀之間,那暴君會幫著自己,那得多大的臉。
“啊……”董明鈺眨了眨眼睛,摸了摸鼻子,“那個……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伉,伉儷情深?
她跟玄哥那個老謀深算的狐狸?
開什麼玩笑,她真是嫌自己活得不夠舒坦。
喬予眠抬起頭,女子帶著薄繭的手也正好托起她的胳膊。
直至屁股重新捱到床邊時,喬予眠仍是一頭霧水,既不是興師問罪,那她深夜翻窗前來是為何意?
“一時半會兒我也解釋不清楚,總之你誤會了,我和玄哥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誒呀,喬娘子,你別緊張,你看看我,像是吃人的魔頭嗎。”
董明鈺拉著喬予眠的手咕噥著,行為舉止實在不像是個娘娘該有的樣子。
喬予眠仍是不動聲色,“娘娘天生麗質,怎麼會是吃人的魔頭呢。”
以往,這般奉承的話,聽在貴人們的耳朵裡,便是有再多的氣,怕是也消了三分了。
可喬予眠眼前這個,顯然不是尋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