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縮起身子,極力地移開了腦袋,一雙柔荑在他的掌心之下掙扎著,想要將自己的耳垂從那咬人的大螳螂口中解救出來。
誰知,那咬人的大螳螂不知怎的,又不樂意了。
更加地覆身下來,膝蓋壓在榻上,她周遭的褥子因著他的壓迫都陷下去了兩塊兒,繃得緊緊的。
“回答朕,喜歡嗎,他的詩,你喜歡嗎?”
他如同逼問犯人似的,終於是在這會兒放過了她的耳垂,低啞的嗓音在她耳鬢含糊廝磨。
喬予眠被她逼得沒了退路,染了霧靄的眸子轉了小半圈兒。
她勾唇,輕聲地,“裴士子是陛下親身考校過的,陛下……不也看中了士子的文才嗎?”
話音未落,審問“犯人”的“官老爺”已不再勝券在握。
重巒疊嶂,喬予眠只覺身子一輕,緊接著,那堪堪點在地面的腳尖已離了地。
紗幔重重,其上的青絲綁帶被一把扯下,滿室的光景具都沉淪在了薄紗之間,再無一點洩露。
他氣了,又急了,卻不願承認,只是身體力行著,嘴上也不饒過了人。
一遍又一遍地問著,探花郎的詩到底是如何好了,如何讓她歡喜了。
直逼著她泣淚漣漣,斷斷續續地說出令他滿意的答案。
花纏金枝,雨打芭蕉,簷下晶瑩的水珠落在了地上,濺起又落下,形成一個個小小的水坑兒。
那玉般的臂腕攀附上了龍脊,唇齒間洩露出嫋嫋的碎吟。
徐公公一直候在外頭,直等到夕陽斜斜落,陛下命人叫了幾回水。
那扇門終於是從裡面開啟了。
“陛下。”
徐公公趕緊上前聽命,卻是不小心瞧見,陛下那白色裡衣遮擋之處,多了一排緋紅的牙印。
“陛下,可要老奴準備著,為喬娘子加封?”
徐公公很是貼心,難得陛下遇到了個可心人兒,若是能日日陪在左右,當是件喜事兒。
說不準哪日他就能伺候上小皇子了。
謝景玄食髓知味,看向那紗帳掩映下,隱約拱成一團睡得正好的人影兒,卻只道:
“朕讓你準備的,備好了?”
“是,都準備妥當了。”
徐公公答著,見陛下未曾對冊封一事表態,聰明地閉上了嘴巴。
喬予眠醒來時,已是第二日。
晨光熹微,她仍是在那榻上,身邊卻不見了那人的影子。
喬予眠扶著軟腰,不敢張口罵人,咬牙切齒的,心中將那消失不見的人翻來覆去的罵了數遍。
究竟是誰說的這暴君清心寡慾,她看他分明就是個餓狼,浪蕩子!
待到平復了心情,喬予眠這邊方開啟門,迎面便瞧見一張笑得菊花般燦爛的臉。
“喬三娘子,陛下有要事先行離開了,不過陛下臨走前吩咐老奴,著人將您安全送府上去。”
徐公公雖不明白陛下為何不給喬家這位娘子一個名分,可卻不敢因此怠慢了眼前這位。
“對了,陛下還吩咐老奴,說是等您醒了,務必將這個交給您。”
說著,徐公公從身後的小太監手中拿過一個長木盒子,遞到了喬予眠面前。
“這是什麼?”
“陛下說您昨日雅會拔得頭籌,這是答應您的彩頭。”
他竟是還記得這事兒。
喬予眠接過盒子,正待開啟,卻又聽徐公公那邊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