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侍郎篤信鬼神之說,故而在喬嫣想要再度開口發難時,出聲喝止,“夠了!”
“吵吵鬧鬧,沒個規矩!這喬府上下被你們弄得烏煙瘴氣,雞犬不寧!你們還將我這個一家之主放在眼裡嗎!”
喬侍郎越說那張臉越是發紅,眉頭緊緊地鎖在了一起,說到激動處,更是抬手捂住了心口,面上露出絲絲縷縷的痛苦之色。
鄭氏以及一眾姨娘們趕緊上前關心,“老爺,您沒事兒吧?”
喬侍郎抬了抬手,“今日之事,誰若是敢傳揚出去,就休怪本侍郎無情。”
一院子的人登時沒了言語,紛紛應是。
喬侍郎臨走前深深地看了喬予眠一眼,只是那一眼又與之前不大一樣了。
恍惚間,該是多了幾分忌憚與恐懼。
喬予眠自是知道他在怕什麼,自然是上了自己身的那位“阿飄”。
她嗤笑,心裡沒鬼的人又何須懼怕鬼神呢,她移開視線,轉頭,望著五個鬼鬼祟祟離開的背影,檀口微張,“站住,我讓你們走了?”
五人一下被定住了身形,僵硬的轉過身子,痛哭流涕的磕跪在了地上,“三小姐饒命啊!”
他們剛剛算是見識到了喬予眠的手段了,這會兒是打心眼兒裡的懼怕。
她連鄭姨娘的脖子都敢掐,她還有什麼幹不出來的。
“冬青什麼時候醒來,你們便跪到什麼時候,沒我的命令,不許起來。”
此言一出,五個人面上一陣扭曲,誰知道冬青那賤骨頭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若是她死了,他們豈不是要在這兒跪到死?
幾人還想求情,可連著磕了幾個頭也沒聽到動靜,待將頭再抬起來時,柴房外的空地上空空蕩蕩,哪裡還有三小姐的影子了。
喬予眠趕回到棲院時,正遇上那位大夫。
此刻他已寫好了方子,正將那藥房交給下人去抓藥、煎藥。
見此情形,喬予眠立刻走上前去,急問道:“大夫,屋裡的人,情況怎麼樣?”
“唉。”那大夫搖了搖頭,“那位姑娘受傷太重,肋骨更是斷了兩根,我剛為她施了針,又開了藥,待會兒喬娘子可喂她服下,若是能撐過今夜,便有希望醒來,若是撐不過……”
大夫沒再說下去,喬予眠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多謝大夫。”
“喬娘子客氣了,若無旁的事,在下先行告辭了。”
小火爐上煨著藥,爐中的火尚存著餘溫,喬予眠坐在床邊,用溼毛巾小心擦著冬青的手。
兩世的相伴,對於喬予眠而言,冬青於她,早已勝過了主僕。
喬蓉輕釦房門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