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進了宮,能升到她這位子上的人,哪個不是會看眼色行事的,陛下今晨忽然急召她,雖未挑明瞭說什麼,但梅姝察言觀色習慣了,知道這嬌嬌娘是讓陛下放在心上了,不然也不會讓她過來了。
只是如今這嬌娘受了傷,她再來晚一步,就要被打一頓板子了,梅姝想,今日這事兒不能這麼了了。
梅掌制天生一張冷臉,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鄭氏亦然,便理所當然的想,定是喬予眠觸怒了貴儀娘娘,叫陛下發現了,這才派了人來興師問罪。
想到這裡,鄭氏嘴角一勾,喬予眠,這是你自己找死,神仙也難救,可怪不得我。
“梅掌制,讓你見笑了,三娘子……她實已非處子,老爺已將她交給了我處置,唉,這孩子生性頑劣,不是個省心的,我們卻也不知道她昨兒進宮,竟會惹怒了貴儀娘娘,不過你放心,喬府定會給娘娘一個滿意的答覆。”
“來人,將三娘子綁起來。”
“本官久不出宮,竟不知這外面的府邸內,妾氏竟能欺負到嫡女頭上來了。”
梅姝牽著喬予眠的手,護她在身後,轉而審視著一旁的鄭氏。
圍上來的僕婦們腳步頓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躊躇著不敢再上前了。
這情況,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兒。
“三娘子放心,有我在,這兒沒人能欺負了你。”
“多謝梅姐姐。”
一聲姐姐,叫梅姝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轉向躲在她身後的人兒,粉面桃腮,黛眉如煙,果真是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兒,這樣的人兒,彷彿生來就是要被細膩的呵護著的,若她是男兒,八成也會沉淪在這般美色當中。
她這聲姐姐叫的人打心底裡舒服,不同那些阿諛討好她的,梅姝對她又多出了幾分好感。
“梅掌制,誤會誤會,你實在是冤枉了我去,我哪敢忘了規矩,是老爺今日公務繁忙,才將此事交給我來辦。”
鄭氏連連喊著冤枉。
身後,喬予眠拉了拉梅掌制牽著她的手,似乎是真的被欺負的害怕了,躲在梅姝身後,不敢看鄭姨娘,聲音也低低的,“鄭姨娘叫王嬤嬤驗了我的身,王嬤嬤卻未曾驗過,便說我已非清白身,這才有了許多事,我,我不怪鄭姨娘的,她許也是被惡奴給矇騙了。”
唉,這傻姑娘,也不知在這府上受了多少的欺負,這會兒還幫著鄭氏說話呢。
這鄭氏一臉諂媚樣,一看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王嬤嬤何在?”
自喬予眠開口,就努力的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的王嬤嬤,此刻忽然被點到,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哀叫道:“老奴冤枉啊,老奴的的確確是驗了三娘子的身,她已非完璧,不可能有錯的,大人,老奴但凡有一句假話,直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
“你的意思是,本官捏造謊言包庇喬三娘子了?”
“什,什麼?”
“今晨喬三娘子離宮前,已託了宮中有經驗的嬤嬤為其驗過了身,確是完璧無疑。”
“這不可能!”王嬤嬤驚叫出聲,她絕不可能驗錯的。
這些人憑什個要來給喬予眠做偽證!
“哦?”冷臉的梅姝笑了,身後跟著的數個女吏齊齊抖了三抖。
掌制笑了,證明有人要遭殃了。
“看來宮中的嬤嬤還不如你呢。”
“不,不是,老奴不是這個意思,大人明鑑啊!”
王嬤嬤自知說錯了話,更加的語無倫次起來,額頭一下下磕在地上,哪還有方才在喬予眠跟前那等囂張模樣了。
反倒是扯著破鑼嗓子哭嚎著,爬到鄭氏腳邊,“姨娘,求您幫老奴說說情啊!”
“這按理說,你府上的僕婦本官不便出手教訓,可今日饒了這滿口胡言的刁奴,本官回去,卻是不好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