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整得跟範閒似的。
大家夥兒集體傻眼了。
蘇牧低聲問小查道:“高老師酒量啥時候練出來的?”
小查半張著嘴,說:“你問我,我問誰去?問警察,警察也不知道啊。”
王曉萍說道:“人在經歷過大喜或是大悲,往往會出現一切與平時大相徑庭的表現,包括性格脾氣、生活習慣等等方面,我想高老師正在經歷這個階段,你們等著看吧,明天,他就會恢復到往日那種正常狀態的。”
幾位深以為然。
果然,明天,高遠恢復了。
他又變得吊兒郎當、嬉皮笑臉、沒心沒肺。
但熟悉他的同學們都能看得出來,他只是把對江南之先生的懷念深深埋藏了起來。
課上或是課件,他仍舊會習慣性地去觸控那個紅豆吊墜項鍊,這已經成為了他下意識的一個行為。
1978年,有幾件事情挺重要的。
比如說盧新華的短篇小說《傷痕》在《文匯報》上被刊登出來,引起廣泛討論後進而將傷痕文學的大幕正式拉開。
比如說,《中日友好條約》正式簽訂,這象徵著日本對華進行高新技術方面的援助成為了今年全國各界人士關注的焦點。
大批日元無息貸款讓各行各業陷入了瘋狂。
當然,這兩件事情都比不上那篇重量級文章的刊登——《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在鄧公的領導、支援下,開展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全國性關於真理標準問題的大討論活動。
北大的師生們也積極參與其中。
這場大討論,為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作了重要的思想準備,對黨和國家的歷史程序產生了重大而深遠的影響。
秋去冬來。
12月16日是個平凡的日子,卻又不平凡。
前段時間剛召開完全國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會議,決定調整政策,在城市裡積極開闢新領域、新政策,為更多的城鎮中學畢業生創造就業和升學條件,逐步縮小上山下鄉的範圍,具備安置條件的城市不再動員上山下鄉。
這日上午,中美建交的廣播透過教室的大喇叭又傳進了同學們的耳朵裡。
同學們拍著桌子歡呼雀躍。
高遠對此無動於衷。
老美不是啥好玩意兒,殊不知後世裡這個普那個登的,哪個不是想盡千方百計對我國實行經濟領域內全方位的打壓,生害怕我東大搶走了他美麗國全球霸主的地位。
同學們歡呼吧,兄弟我恕不奉陪了。
他走出教室,找個菜店買了些新鮮蔬菜和二斤排骨,拎著網兜溜溜達達來到先生家。
一進門就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在拖地,這是系裡給老太太找的保姆,姓朱,高遠喊她朱姐。
高遠衝她笑了笑,提高點兒音量喊道:“娘,我來啦。”
自打先生過世後,他就把對師母的稱呼給改了。
冉湘君從臥室裡走出來,老太太特慈祥,笑呵呵對高遠說道:“你孃的耳朵還沒聾,你個臭小子喊那麼大聲幹嘛?又買了啥?”
高遠展示展示,笑著說:“今天中午給您燉排骨吃。”
冉湘君埋怨道:“就知道亂花錢,前幾天你拿過來的白條雞還在冰箱裡凍著呢,我一個老太太,能吃幾口啊。”
“吃不完就留著慢慢吃,再說了,兒子孝敬娘,花幾個錢不是天經地義的麼,您先歇著,我這就去做飯,一會兒就能吃了。”高遠說完,奔廚房。
朱姐笑眯眯說道:“阿姨,小高真孝順啊。”
冉湘君微笑著點頭:“是個好孩子,我家老頭子教了一輩子書,沒給國家做出太大的貢獻,倒是培養了幾個好學生。小遠不錯,若水和媛媛幾個孩子也都很好,經常過來探望我。”
高遠燉了一鍋排骨,又炒了兩個青菜,悶了鍋米飯,陪著師母吃了頓午飯。
他撿班裡幾件趣事跟老太太聊了聊,逗得老太太眉開眼笑的。
吃過午飯後,老太太照例要午休,高遠幫著朱姐收拾好碗筷,把老太太攙進臥室這才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