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內心感嘆:老爺子為了捧兒子上位,也是心力交瘁啊。
一頓飯吃完,大家幫高遠收拾完碗筷後方才散去。
如此過了幾天,拍攝進度仍舊很慢。
高遠在現場呆了幾天,逐漸有點厭倦了。
因為確實沒啥需要他修改臺詞的地方。
王好為一板一眼按照確定下來的臺詞進行拍攝。
演員們也不會亂改臺詞。
只是陳佩斯的表現依然糟糕,氣得陳老師吹鬍子瞪眼,親自上陣教兒子如何演戲。
“你就是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
這話成了陳強老師的口頭語。
相比於陳小二,李健群的發揮就很驚豔了。
王好為稱讚她,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材料,一點都不誇張。
高遠根本就看不出來這姐姐是第一次拍戲的痕跡。
她代入人物的速度相當快,換句話說就是入戲快。
一旦進入到表演角色中,整個人光芒萬丈、煜煜生輝,讓在場的老師們都擊節叫好。
高遠還大言不慚地對姐姐說,我只能在提升你演技方面多下點工夫了。
他看了姐姐的幾場戲後,羞愧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沒有地縫讓他鑽怎麼辦?
他回學校上課了。
反正在片場待著也沒事可幹。
江南之對高遠來上課深感欣慰,學生嘛,還是應該以學業為重的。
結果高遠這課沒上兩天,梁曉聲又找了過來。
“導演急了,讓你馬上回去。”
“怎麼了這又是?出什麼問題了嗎?”
他過來的時候,高遠正在未名湖石舫跟黃子平、梁左、蘇牧、陳建功、小查幾個人較勁,班主任趙建福也在。
這幾位苦口婆心地勸他加入《早晨》文學社,還說,謝冕老師已經答應當文學社的指導顧問了,還要出油印刊物。
“早晨”這個名字,就是謝冕老師親自定下來的。
高遠不願意摻和這事兒。
因為《早晨》這本刊物他知道,上輩子在市圖書館工作的時候翻看過,記憶猶新。
倒不是說這本刊物沒價值,只是他們幾個攛掇起來的這本刊物沒出幾期就停刊了。
並且第一期創刊號還是詩人專刊。
班裡的四位著名詩人儘管激情洋溢,佳作頻出,但也絲毫拯救不了刊物因無法開啟市場最終走向敗落的命運。
再說,寫詩也不是高遠的長項。
儘管他腦袋裡儲存著後世許多很出名的現代詩,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之類的,但他真沒打算抄。
自個兒吃飽喝足後,給別人留口飯吃善莫大焉吶。
不能什麼好事兒都讓自個兒佔了不是?
梁曉聲的到來解救了高遠。
他衝老梁使個眼色。
老梁心領神會,急切地說道:“二子還是進入不了角色,這些天的拍攝進度極慢,一天只能拍一組鏡頭。
導演急了,讓我來通知你趕緊回去,說你是角色的創作者,幫二子儘快找到人物感覺是你義不容辭的責任。”
一天只能拍一組鏡頭,放到後世,也就王家衛和姜文敢這麼玩兒了。
高遠看看趙建福,苦笑著說道:“老師您看……”
班裡出了這麼個人物,趙建福也很無奈,但高遠乾的又是正事,系主任都批了假的,他也不好攔著不讓他去。
擺擺手,趙建福說道:“滾吧滾吧。不過我也跟你說,班裡的活動該參加還是要積極參加,你要記住,剛開學那會兒,老系主任楊晦先生曾經告誡過你們:中文系培養學者不培養作家。
但我也知道,你們這幫傢伙幾乎人人都有個作家夢。
我不會去打破你們的夢想,但你們也要朝著學者這個方向去努力。”
高遠鄭重地點著頭,說道:“請老師放心,我不會本末倒置的。”
趙建福一揮手:“去吧!”
高遠拉著梁曉聲走了。
回到熟悉的招待所房間,剛進門高遠就看到一個失落寂寥的男人悶頭坐在沙發上抽菸。
“回來了。”
“昂。”
“坐!”
高遠:這貌似是我的房間吧?
他在陳佩斯身邊坐下,又招呼梁曉聲也坐,看一眼這個鬱悶的傢伙,笑道:“咋?被人煮了?”
陳佩斯嘆聲氣,道:“也差不多了,開拍都十多天了,哥還是找不到感覺,哥苦悶啊。”
正說著,王好為走了進來,橫他一眼後對高遠說道:“小高回來了,二子的事兒曉聲都跟你說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