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兩夥人約個地兒茬琴也不知道被哪位大才給帶動了起來。
成為年輕人們喜聞樂見的一項娛樂活動。
還有一個主要原因,小夥子抱一把吉他往金水橋白玉欄杆上一靠,栽歪著身子邊彈邊唱,吸引眼球不說,還能大大提高拍婆子的成功率。
“嗯嗯,確實有點驚喜了。”高遠把吉他抱在懷裡,抬手掃了一道和絃。
悅耳的聲音在客廳裡飄蕩,高雅眼睛一亮,挑起大拇指道:“可以啊,你的手藝居然沒丟下。”
高遠嘿嘿一笑,說道:“也不成了,好幾年沒摸過了,想要恢復到以前的水平,還得熟悉一段時間。”
高雅聞言立馬搶了過去,“好好寫你的劇本吧,別搶啊,我先玩兒幾天。”
高遠笑著說好。
他太清楚了,姐姐的吉他彈奏水平比他高的不是一星半點,嗓音也清澈透亮,唱歌賊好聽。
她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音樂天賦,這也是她為什麼要報考北師大音樂教育專業的原因。
上輩子,姐姐大學畢業後就被分配到育英中學教音樂,後來自己下海開了家音樂大教堂,並且培養出了幾名在流行樂壇裡排得上號的歌星。
她在音樂教學領域裡也是有一號的人物。
誒,要不要給姐姐寫幾首歌呢?
這個念頭一冒頭,高遠立馬興奮了。
培養別人成名成星固然受人敬重,但哪有自個兒登頂樂壇更有成就感的。
現在還不是時候,過段時間再說。
高遠按捺住這個想法,在家裡轉了起來。
這套房子有83平米,純83平,沒公攤。
公攤面積這個概念是李黃瓜那個老王八蛋首創的,害老百姓們多花了多少冤枉錢吶。
三室兩廳一衛的格局。
主臥室在南向,對面是次臥。
客廳靠近陽臺邊還有間臥室,這才是高遠的自留地。
他這間臥室有16個平米,不大,一應傢俱卻很齊全。
高遠推開門,沒往裡走,站在門口看了看,書桌旁邊立著個書架,對面是張一五米的床,床邊豎著兩開門衣櫃。
白色地板磚被拖得能反射出人影來。
一切都是記憶中的樣子。
他又去衛生間看了看。
嗯,抽水箱,蹲便器。
這也比每天早晨去衚衕口排大隊擠公廁強多了。
高遠回到客廳,往沙發上一坐,接著立馬又站了起來,沙發裡面的彈簧都沒彈性了,一屁股坐下去,好懸沒閃著腰。
見他這副窘迫樣,高躍林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這時候,老媽和小姑從廚房裡走出來。
老媽笑道:“你們三個,洗手吃飯。”
高遠立正敬禮,大聲說道:“遵命!”
然後奔衛生間,洗了手回來,先把將校呢脫下來扔到自己房間床上,又把那個厚厚的信封拿出來。
他走到餐桌前坐下,啪地一甩,揚眉吐氣道:“媽,我的稿酬發下來了,您得著吧。”
張雪梅又驚又喜,連忙將信封拿起來開啟,往裡一瞧,噝了一聲,“多少錢啊這是?”
高遠往飯碗裡夾了些土豆絲,扒拉一口米飯後雲淡風輕地說道:“不多,才1220塊,跟我爸沒得比。”
張雪梅突然很想揍他一頓,“1220塊還不多,多少是多啊?”
高雅也驚訝地望著高遠,說道:“你小子太能裝了,都裝出境界來了,要知道,這1220,一個國家幹部也得工作將近兩年,不吃不喝才能攢下來。”
小姑點頭如搗蒜,卻問道:“寫劇本這麼掙錢嗎?”
“這還算少的,我聽北影廠文學部的編輯們說,5、60年代才瘋狂,一名編劇寫的劇本被製片廠採用了,最少也能掙4000塊。”
“天啊,那寫兩個劇本不就成萬元戶了嗎?”
“有些知名編劇,寫一個就能成萬元戶。”
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
張雪梅又把信封遞還給高遠,她說道:“你自個兒掙的錢,自個兒存起來,媽可不負責幫你保管。”
高遠接過來,放下飯碗,又把信封開啟,從裡面點出二十張遞給老媽,說:“媽,別推辭,貼補家用。”
張雪梅點點頭,開心得像個42歲的孩子。
高遠又數出二十張放在小姑面前,說:“小姑,您一個人南下求學,身上沒點錢一家人都不會安心,這錢您拿著。”
“不不不,小遠,你的心意小姑心領了,小姑這些年也存了不少工資,足夠花銷了,怎麼能拿你的錢呢。”高躍然堅辭不受。
“為什麼不能拿我的錢?您攢下的是您的,我孝敬的是我應當應分的,侄子孝敬姑姑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別再推來推去了啊,趕緊收起來吧。”高遠非常堅決。
張雪梅笑道:“躍然,小遠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就收下吧。跟自己侄子就別見外了,他孝敬你是應該的。”
高躍然雙眼中有淚光在閃動,她吸溜一下鼻子,噗嗤笑了,“哎呀,我現在心裡滿滿都是幸福感。那我就不客氣了,小遠,這錢姑收了。”
高遠笑著說:“您本就應該收著。”
高躍林眼巴巴望著高遠,心裡默唸著該我了該我了,你小子孝敬完你小姑,總不會厚此薄彼,不孝敬你小叔吧?
只見高遠麻溜的數出十張,塞高雅手裡,說:“姐,多少是個意思,花完了再跟弟弟要哈。”
高雅不好意思起來,“太多了太多了,100塊啊,我上哪兒花去啊?我拿一張就行。”
“收著!”
“好的!”
高躍林:“……我在這個家裡一點地位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