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夢萱雖一早就有準備,但看到蕭蘅的眼神渾身血液依舊幾乎凝固。
可即便如此,她面上卻浮起茫然之色。
“殿下認錯人了吧?民女喚作卿夢萱,從未與太子殿下有過交集。”
卿夢萱蓮步輕移躲到蕭妄身後,指尖揪緊他的衣袍,“殿下,此人莫不是圍府一事受挫,神志不清了?”
“裝得倒像!”
蕭蘅眼底殺意翻湧,揚手示意,一名禁軍推出渾身是血的王府管家,“蕭妄!”
“這老東西已經招了,你身為皇子,卻私下豢養死士……”
“此舉於我大楚律法,無異於謀逆!”
“太子殿下,您這話可就不合適了。”
卿夢萱探出半張臉,杏眼圓睜:“太子殿下僅憑屈打成招的‘證詞’,就敢給人口高帽?”
“若傳出去,且不說天下人,単是楚國上下會如何議論儲君德行?”
她語調微微發顫,恰到好處地演繹出弱質女流的驚惶。
卻在蕭蘅暴怒的目光掃來時,不著痕跡地與蕭妄對視一眼。
蕭蘅猛地抽出腰間佩劍,劍尖直指蕭妄咽喉。
“狡辯!”
“蕭妄,你若是個男人,就隨本太子入宮面聖,當著父皇他老人家面前解釋!”
火光映照下,他眼底的瘋狂昭然若揭,全然沒了平日裡溫潤如玉的儲君模樣。
蕭妄冷笑一聲,手腕翻轉,軟劍出鞘。
“太子殿下說我謀反,可得有確鑿證據。”
“僅憑一個被屈打成招的老管家,就想定我的罪?”
他身後的暗衛們早已嚴陣以待,與禁軍對峙,空氣中瀰漫著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卿夢萱躲在蕭妄身後,心跳如擂鼓。
她深知,此刻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證據?”
蕭蘅揮手示意,又有幾名禁軍押著幾個渾身是血的人上前,“這是你私藏在府中的死士,他們已經招認,你意圖在狩獵之時,刺殺陛下!”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譁然。
蕭妄面色驟冷,周身散發著凜冽的殺意。
“太子殿下好手段,栽贓陷害的本事愈發爐火純青了。”
他轉頭看向卿夢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信任:“你且說說,本王可曾有過這般謀劃?”
“太子殿下,刺殺一事何其重要,怎能隨隨便便掛在嘴上。”
卿夢萱深吸一口氣,踏出半步,聲音雖輕卻字字清晰:“民女雖在齊王府時日不長,卻也知道齊王殿下對陛下忠心耿耿。”
“更何況,就算殿下準備刺殺殿下,那為何今晚正巧王府遇襲,殿下更是匆忙回府?”
“這些所謂的‘證據’漏洞百出,不過是太子殿下為了排除異己,精心設計的一場鬧劇罷了。”
“好個伶牙俐齒的賤人!”
蕭蘅惱羞成怒,長劍一揮,直指卿夢萱,“當年你在太子府慫恿楚離那混賬反叛於我,現在還敢在本宮面前詭辯!”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蕭妄眼神一凜,看向卿夢萱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探究與懷疑。
卿夢萱心中一緊,卻依舊保持鎮定。
“太子殿下怕是認錯人了,民女從未去過太子府,更不曾認識什麼楚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