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夢萱睫毛顫動，朦朧的視線中，搖曳的燭火映著蕭妄緊繃的下頜。
“這裡是……”
她喉間泛起鐵鏽味，強撐著扯出笑：“殿下……您沒事吧？”
蕭妄攥著藥碗的指節發白，滾燙的藥汁在碗沿凝成褐色痕跡。
“你以為自己是誰，區區一個小賊還敢關心本殿安全？”
他突然將藥碗重重砸在几案上，瓷碗裂開蛛網般的紋路：“我問你，明知刺客衝本殿而來，為何拿命擋箭？”
“因為……”
卿夢萱劇烈咳嗽，眼神發亮，“殿下說過，只要我按殿下吩咐去做，就給我一筆橫財，還放我離開！”
她艱難地嚥了咽口水，聲音沙啞卻充滿貪婪，“我……我還沒拿到錢呢。”
“你……”
蕭妄瞳孔驟縮。
三日前他隨口敷衍的話，竟被這小賊記到現在？
他猛地抽回手，卻見她蒼白的指尖無力滑落，眼中的渴望卻絲毫不減，心中莫名一滯。
“你身上的傷，我已叫人處理過。”
半晌，蕭妄只能悶悶的抓起藥碗，舀起一勺藥，“張嘴。”
卿夢萱順從地嚥下苦澀的藥汁，眼角餘光瞥見窗欞外閃過黑影。
她突然嗆咳起來，湯藥噴在蕭妄衣襟上，卻急忙伸手去夠几案上的藥碗。
“別……別浪費！這些藥，能換錢……”
“貪財鬼！”
蕭妄咒罵著起身拿帕子，卻在轉身瞬間，卿夢萱迅速摸出之前藏在自己身上的碎瓷，抵在自己咽喉。
“殿下，你說過的！”
“只要我帶你過去找到了人，你便給我一筆錢，放我離開……”
“那又如何？”
蕭妄慢條斯理擦拭衣襟，唇角勾起危險弧度，“你以為本殿救你，是為了看讓過你這條命？”
他突然欺身上前，掌心按住她握瓷片的手，霎時間鮮血交融。
“人我雖然已經見到了，可卻沒落到本殿手裡，所以之前許諾你的事情你還沒做完！”
說到這兒，蕭妄嘴角忽然多出一抹譏誚，“事情沒做完前再敢提錢，本殿就把你鎖在金庫裡……”
“讓你守著金山銀山，生生餓死！”
卿夢萱被蕭妄狠厲的眼神嚇得渾身一顫，掌心沁出冷汗，碎瓷片幾乎要劃破面板。
“這蕭妄果然是個瘋子，雖然沒指望他信，但守著那些東西有個屁用！”
她在心裡暗罵。
可想起自己精心偽裝的貪財人設，只能咬咬牙，擠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殿下說話不算話！”
卿夢萱眼眶泛紅，帶著哭腔抱怨道，“您明明說只要找到人，就給我錢讓我走。”
“現在人也見著了，您卻反悔，哪有這樣的道理？”
說著，她還伸手去拽蕭妄的衣袖，“我這條命差點都搭進去了，不就是圖那筆錢嗎？”
“您總不能讓我白白挨這一箭吧？”
蕭妄看著她這幅市儈又無賴的樣子，又氣又覺得好笑。
“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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