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李秀蓮開導了她倆一下午,說周遠只是唬人的。
二女估計也聽不進去,畢竟流放的路途,她們見證太多苦難帶來的罪惡。
人吃人,殺人減負,燒殺搶掠,彷彿成了世界的常態。
也是那一路的艱辛,讓她們意識到世間的本貌便是如此,她們再也回不去從前的舒適圈。
想要活下去,只有發揮自己的價值!
只要能賺錢,應該就能活下去吧?
便是周遠真要打死人減輕負擔,那肯定先打死的蘇妍希。
因為,她絕對賺的沒自己多!
陳圓圓在心裡一通自我安慰,將針線捧在手心不肯鬆手。
畢竟,這可是她的保命符!
三個媳婦幫著將東西歸類,菜類放廚房,其他的通通往臥房裡也搬。
就剩最後一個大包裹,她們估計也搬不動,自己搬了進去,放在床上。
開啟一看,居然是幾床褥子和三套棉衣褲!
一套顏色亮麗精緻些,還有兩套較為普通。
一陣寒意在屋內湧動,穿著單薄的陳圓圓和蘇妍希不禁打了個顫慄,互相看看,眼底有失落也有羨慕。
啊,要是自己能穿上這麼保暖的衣服該有多好啊?
若不曾見過光明,她們或許會甘願停留在黑暗。
凍到麻木的身體,此時被棉衣誘惑,兩女滿眼是難以抑制的渴望。
原本她們也是穿著厚重體面的衣裳,偏在被押送途中,那些人起了歹念,硬扒下她們衣服拿去換錢。
只剩身子單薄的二人,在冷風中瑟瑟發抖,靠著命硬挺到到牙行的那天。
本以為被送親出去,有了家做依靠,日子會好過些。誰知送了好幾家,都嫌她們瘦弱幹不了活,一再被拒之門外。
牙行的人說,如果她們再送不出去,就給賣到青樓裡。
意料之外,周遠居然留下了她們。
雖說他有點兇,但看著挺有本事的,跟著他應該能有條活路……
但剛見面,周遠就給二人來了個下馬威,足以見得李秀蓮在他心中分量之重。
於是二人又提心吊膽,既怕惹怒周遠,又怕惹李秀蓮不高興。
便是看到這裡面有三套棉衣褲,所以也認定全都是李秀蓮的,她們只敢眼巴巴望著。
“娘子,你過來試試合不合身。”
周遠拿起那套顯貴的衣服,要往李秀蓮身上套。
這種厚實的新衣服,李秀蓮是想都不敢想的,光是看著都能想象穿在身上有多暖和。
她只覺得鼻尖酸酸的,推脫著不要:“相公,這衣服一看就很貴,我穿……浪費了。”
知道周遠對她好,可好的東西穿在自己身上不值當。
“娘子,聽話。”
周遠態度強硬,將衣服褲子往她身上套,那種溫暖感也緊隨包括李秀蓮的全身。
這種久違的感覺,瞬間讓李秀蓮沉溺其中。
她不再反抗,任由周遠將她摁在床上,脫去那雙已經褪色的草鞋,露出滿是凍傷的腳。
“相公,好醜,別看……”
她難為情的要將腳收回來,周遠摁的緊,搖搖頭,不快道:“娘子,你腳上是不是沒塗松鼠油?”
李秀蓮連忙解釋:“相公,我想著穿草鞋,塗了也會沾雪水,不想浪費……”
這大雪天的,路上走兩步就是泥濘,她穿的草鞋隨時都是溼漉漉的。不僅不保暖,還會成為腳傷的最大負擔。
周遠心疼替她擦了擦腳上的汙水,拿出松鼠油為她細細塗抹。
完事之後,拿出一雙厚重的棉鞋套在李秀蓮腳上:“有了新鞋,以後可不能再找藉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