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風捲著殘雪吹過,王麻子瑟瑟發抖,尖著手指扯周遠的袖子,提議道:“遠哥,要不咱,跑吧!”
“你覺得跑得掉?”
周遠死死盯著野豬,對方滿嘴是血,嘴角粘連兔子的毛髮,一副剛進過食的樣子。
可它的眼神卻貪婪的盯著周遠和王麻子身上的獵物,很顯然,對方沒吃飽,甚至將他們的獵物也列入了加餐名單。
在這種地形和一頭成年壯碩的野豬賽跑,顯然沒有半分勝算。
王麻子靈機一動:“那,要不把獵物給它?”
這饑荒年代,什麼物種都不好生存,同類相殘早已見怪不怪。
真要把它逼急了,等會連他倆都是野豬的加餐食物。
周遠露出死亡微笑:“給它獵物做什麼,你那麼大個人還不夠他吃?”
笑話,他辛苦打獵,是為了能讓嫂嫂吃的飽、穿的暖,而不是給野獸做慈善。
更何況,那麼大隻野豬,得夠他們吃多少天啊~
周遠非但不懼,甚至流露出幾分濃厚的興趣。
野豬,這是上輩子他作為荒野特種兵的入門門檻!
“遠哥,求你別開玩笑了。跑也不是,給也不是,總不能在這等死吧。”
突然,一隻手落在他的肩上。周遠表情嚴肅,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王麻子,你跑吧,我給你打掩護。”
“啊?那你怎麼辦!”
“不用管我,只希望你記著我的情,平安回去後替我好好照顧嫂嫂。”
王麻子愣了愣,想到李秀蓮那弱柳扶風之姿。
照顧她,那可太行了!
“行,那遠哥我先走一步,我一定拿秀蓮姐當親嫂子!”
王麻子轉身撒丫子就跑,一點不帶停留的。
周遠碎了一口,好歹說句客套話啊!
不過他走了也好,沒有累贅,自己就可以專心對付這傢伙。
雙方四目相對,沒有感情可言,全是拿下對方的慾望。
但這種皮糙肉厚,血性兇猛的野豬,光憑這種普通獵弓,很難對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你,過來呀!”
他冷不丁伸出手,衝野豬勾勾手指。
受到挑釁,野豬勃然大怒,發出低頻沉悶的“呼嚕”聲。
隨即,便見它驅動蹄子,埋著腦袋,直接朝周遠的方向壓過來,捲起一片雪塵。
周遠忙拔腿就跑,卻以迅捷之姿,三兩下爬到樹上。
野豬不會爬樹,氣的在下面“哼哧”亂叫,不斷撞擊樹木。
枝上的積雪漫天飛舞,樹並不壯實,在野豬蠻力的衝擊下,連帶周遠也被撞的左搖右晃。
在樹要被撞斷時,周遠抓著樹枝縱身一躍,跳到另一棵樹上,又從包裡掏出石頭架在彈弓上。
咻咻咻!
一套三連發,全部命中野豬的腦袋。
傷害性為零,侮辱性拉滿。
“哼哧哼哧!”
野豬發出暴怒的低吼聲,轉而向另一棵樹撞去。
不知是氣瘋還是對食物的渴望,它現在有股要與周遠不死不休的架勢。
如此反覆,整個山林都回蕩著野豬撞樹的空響。
周遠遛狗似的換了好幾棵樹,野豬撞的頭昏腦脹,在力竭時,終於有一種被戲耍的覺悟。
也是吃了不會爬樹的虧,它只能恨恨的瞪了兩眼周遠,不再繼續堅持。
可就在沒走出幾步遠,一隻箭突然正中它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