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對陳員外不太瞭解,也不在乎。
他雙手搭在李秀蓮的肩上,“嫂嫂,我說了。天塌下來有我頂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周遠直白又熾熱的目光,如一塊石頭,在李秀蓮心底激盪起陣陣漣漪。
她雖嫁為人妻,至今卻是處子之身。面對周遠溫柔的好皮囊,難免懷有少女情懷。
呸!我在胡思亂想什麼?
他可是我的叔叔!
意識到自己荒誕的想法,她忙搖頭晃腦,退兩步緊張道:“可我們欠王虎兩隻兔子,一天之內怎麼還得起……”
周遠提了提弓箭:“那簡單,上山打兩隻給他不就好了?”
“到時候,再給嫂嫂做一身獸皮衣。”
李秀蓮穿的單薄,凍瘡從手爬到耳根,就連嘴皮也皸裂的不成樣子,光是看著就叫人心疼。
說白了,這樣的天氣,她和沒穿沒啥區別。
反觀自己,身上裹著棉衣,說不上多保暖,卻是家裡僅有的禦寒衣物。
人人都將他當做憨子,可她卻將最好的給了他。
就問這樣的女人,作為一個男人,怎麼捨得讓她受委屈?
聽到周遠的話,李秀蓮心裡騰起一股暖意:“阿遠懂事了,都知心疼嫂嫂。”
“可外邊大雪封山,你又沒打過獵,太危險了,要不我們想辦法借一借?”
這話她自己都覺得荒唐。
這天氣,村民野菜根都吃不上,誰能拿得出兩隻肉兔?
可她又擔心,周遠如他哥哥那般一去不返……
周遠耐心安慰:“嫂嫂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若真沒打著獵,大不了咱們連夜逃跑。”
“若渡過這次難關,咱們就過好以後的日子。”
上輩子,他好歹在原始森林待過三年,手搓鐵器,搞養殖、鬥猛獸……
上山打獵,妥妥的專業對口。
聽他這麼說,李秀蓮也生起了幾分對未來的期待,妥協點點頭。
臨走時,李秀蓮叫他等等,隨即小跑出了門。
不一會,她氣喘吁吁的回來,從胸口掏出一個窩窩頭塞到周遠手裡:“阿遠,我跟劉嫂借了個窩窩頭,你拿著路上吃。”
“打獵是力氣活,哪有餓著的道理?”
窩窩頭是硬的,表層卻帶著李秀蓮胸口的餘溫和一股淡雅的體香。
“嫂嫂,那你呢?”
她看著窩窩頭舔了舔嘴皮,故作大方的笑道:“嫂嫂不餓。”
說話間,一手捏著肚皮,恨不得將胃勒緊。
周遠直接將窩窩頭掰成兩截,一半分給李秀蓮。
“嫂嫂,你先將就著墊墊,等我回來,咱們吃肉喝湯!”
他不再猶豫,目光堅定的挎上獵弓,揹著弓箭簍,轉身大步離去。
心中已暗下決心,今天無論如何,必須得搞點野味,給嫂嫂開開葷。
李秀蓮追至門口,看著他的背影滿目擔憂。
遠遠的,聽到女人急切的叮囑:“阿遠,獵不到沒關係,人一定要平安啊,嫂嫂等你回來!”
她揪著胸口,只盼著周遠平安無事。
若真不幸出了意外,她看著屋內斷裂的繩子,心中亦有歸宿。
——
烈烈冷風在耳畔作響,凍的人頭皮發麻。
周遠扛著獵具,一路逆風行至凹凸山腳下。抬頭望去,山間盡是一片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