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不是公務繁忙嗎?”姜靜姝眨了眨眼,拎著食盒連忙過去了。
“想出來走走。”他裴景曜的語氣淡漠,視線停在她的臉上片刻,像是確認了什麼後才挪開。
他只是想起了昨日,眼前人病得迷迷糊糊,還哭成那副淚人模樣,如今好了沒。
裴景曜是會隨著興致做事的人,想到了,就要出來自己瞧她現在如何。
因而不自覺地,就放下狼毫筆出來了。
本以為人早已經走了,卻看到女孩在對他準備送給太皇太后的壽禮下手,還嘀嘀咕咕著評價上了。
分明是不守規矩的行為,裴景曜卻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
他只是用淡淡的審視目光看她,“你如何知道這貝葉經是假的?”
姜靜姝苦笑,道善大師的貝葉經是孤本,儲存在了賀蘭丞相府,早就在抄家時被焚燬了。
這本怎麼可能是真的?
然而她又不能這樣說,只好硬著頭皮道,“因為妾身從前有幸見過真跡,仿品的字跡固然相似,然而材質的做舊妾身能看出來,也沒有硃砂的印痕。”
“你還懂鑑寶?”裴景曜揚眉。
“略通一二罷了,不敢在王爺面前班門弄斧。”姜靜姝不想繼續這個有些危險的話題。
她轉而笑意盈盈道,“但妾身的烏雞湯,是專門為王爺所做。妾身廚藝尚可,希望王爺能喜歡。”
裴景曜已轉頭走向了書房的方向,邊走邊道,“廚藝尚不尚可,不是你自誇出來的。”
姜靜姝連忙跟在他身後一同走了進去。
她跟裴景曜謝了恩,隨後怕再將湯弄撒,就先擺放在了小桌案上。
見他還沒有喝的意思,姜靜姝就站在了他身側,很自然地替他磨起墨來。
“很熟練,經常做?”裴景曜漫不經心地問。
姜靜姝聞聲,垂眸道,“妾身閒暇喜歡讀書寫字,常常為自己磨墨。”
裴景曜不再言語,專心批閱著手中的奏章。
男人不跟她主動講話,姜靜姝便也不出聲,默默動著手中的墨條。
過了好一會,她只覺得手腕格外痠痛,抬起手腕按揉時悄悄朝著男人的方向看。
裴景曜生得極好,偏生眉目之間總是凝著寒霜,加之周身氣勢懾人,才被民間流傳成了那副能止小兒夜啼的猙獰形象。
姜靜姝一時間看著,手上的動作也不由得停了下來。
“本王好看嗎?”
分明正在看奏章,裴景曜卻像是長了旁眼般道。
姜靜姝一時怔住,沒忍住將實話說了出口,“好看的。”
裴景曜對她的誇讚毫無感覺,只是放下了手中狼毫。
他抬眼看姜靜姝,仍是睨視人的那副作態,“送了湯為什麼不走,想將本王盯出個花來?”
“妾身是見天色晚了,王爺不妨歇下吧?明日您還要入宮為太皇太后賀壽。”姜靜姝柔聲說著,一雙柔荑搭在了裴景曜手背。
裴景曜微微頷首,只道,“出去吧。”
姜靜姝眸色深了深。
裴景曜先天絕嗣,她能看出現在對方對她有點興致,然而若無子嗣,一時的新鮮怎會持續很久?
她總有年老色衰的那日。
要在那日到來前將男人的利用價值榨乾。
她要的是地位,是寵愛背後的偏愛跟助力,要的是裴景曜能成為她的靠山倚仗。
而男人,都是下半身行事的。
“妾身可以伺候您的。”姜靜姝目光灼灼地看向裴景曜。
說完這話,她心中也緊張得緊,垂著頭眼睫輕顫,不知王爺會不會將她攆走。
不成想裴景曜只是盯著她,像是等待她下一步動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