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靜姝的心中咯噔一下,這是她沒能料想到的。
裴景曜蹙眉,將手中的酒杯擱在桌案上,眸色冷凝,“側妃犯錯,臣不能不罰。”
太皇太后仍沒有放棄的意思。
“玲璇為國和親南朔,哀家身子不適想找個人陪都尋不見,不過是讓南枝陪著哀家入宮多坐坐……”太皇太后說著,“不如就改為連續抄經三月為哀家祈福,小懲大戒。”
太皇太后育有一子一女,長公主裴玲璇為了止戰和親南朔,已經幾十年為歸。
太皇太后將她都搬了出來,為的就是讓裴景曜無法拒絕。
“臣知道了。”裴景曜仍然沒有準確的回答,只是漠然地點頭。
太皇太后還想說些什麼,被意識到裴景曜不悅的裴珩截了話茬,“既然壽禮已經送完了,開宴吧。”
姜靜姝不勝酒力,宴席上,略微喝了一杯薄酒,便胃部翻湧。
她不敢在這樣的場合失態,在裴景曜耳畔低聲道,“王爺,妾身身體不適,要先行離席。”
裴景曜微微點頭,示意身邊的小太監引領她出去略微喘口氣。
慶和殿的周遭是河水,水聲潺潺,一輪皎月映照在流淌的水中,說不出的寧靜。
這樣的場合,她始終要繃著十二分的精神應對,難免不適應。
姜靜姝靠近了水畔,深吸了幾口氣,才覺得胃部的焦灼略微好轉。
她因為身子弱,加上大師囑託的緣故,從未參加過任何宮宴,也很少見人。
沒想到這會成了父兄悉數被害後,她能活命的根本。
正思索著,她聽到了身後好像有腳步聲。
“阿姝。”
姜靜姝的瞳孔驟然緊縮。
她萬萬沒想到在太皇太后壽宴,眾多皇室雲集的當口,裴珩居然還敢出來找她?
裴珩是天子,可以隨心所欲做什麼都無妨,但若她再被裴景曜看到私會皇上,往嚴重裡講,淪落到賜死都有可能。
念及此,姜靜姝向後退了幾步,拉開了跟裴珩的距離。
方才引路的小太監沒了身影便罷了,這位帝王身邊竟都沒有跟著侍候的宮人。
一看便是為了糾纏她處心積慮。
“陛下,請別過來,您若醉了,請讓宮人為您拿醒酒湯來。”姜靜姝的語氣冷若寒霜。
裴珩不以為然,甚至還帶著那副自以為將她玩弄於股掌之中,勢在必得的笑意。
她本以為前幾日在宮中吃癟,被硬塞了十個女人,裴珩能規矩幾分,看來裴景曜不該以己度人。
裴珩與裴景曜不同,女人不僅不讓他煩惱,反而獎勵了他,讓他愈發放肆。
見裴珩還想靠近,姜靜姝直視著裴珩,眼中沒有絲毫懼色,“請陛下不要苦苦相逼,王爺已然十分介意妾身的過往,您如此只會害了妾身。”
不曾有過的決絕模樣別有風情,看得裴珩竟喉結滾動,姜靜姝見了,只覺渾身惡寒。
“如此急著跟朕撇清關係,你別忘了有朕才有你的今日,別忘了……”裴珩的言語帶著慍怒。
像是料到男人要說什麼般,姜靜姝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將他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