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莫再拿母親脅迫,若性命都保不住,其他的於妾身而言又有何意義?”
見裴珩還是不以為意,姜靜姝看向遠處,刻意提高了音量,“妾身今日醉了,陛下若再靠近,恐會聽到妾身酒後失儀大叫,驚擾了夜巡侍衛,於我們二人都毫無益處。”
“朕看你是真的醉了,竟敢如此得意忘形威脅朕!”裴珩本以為上次人多,這次只有二人,姜靜姝會說些思念眷戀之言。
他再順勢說出他已然安排好了暗衛,不日就將與姜靜姝會面,讓女人為自己傳遞訊息。
然而見她這副還在耍小性子的模樣,擔心她真的驚動禁衛,裴珩心中惱火,丟下一句,“朕只不過是恰巧出來碰見你罷了。”
氣得拂袖而去。
除了他,還有誰會收留這個全家都死絕了的孤女,分明除了他身旁外再無去處,竟敢這樣同他講話,他可是天子!
看著裴珩離去的背影,姜靜姝的面色冷凝,嫌髒般立刻轉開了目光。
也是因此沒能看到不遠處一角的明黃。
經過此事,姜靜姝只想儘快回到宴會,然而要與裴珩錯開時間,才先等在河邊。
寂靜的夜,她再次隱約聽到了腳步聲,以為是裴珩竟然去而復返。
姜靜姝只覺得忍無可忍,幾乎要發作。
還未來得及轉過頭,後背上就傳來一陣巨大的推力,將她往近在咫尺的河水裡推。
姜靜姝的手背被硬物硌了下,跌進水中時,她拽住了那個東西。
冷得刺骨的水嗆進口中,姜靜姝不會水,她掙扎著想要向上遊。
湧進鼻腔的冷水讓她幾乎窒息,就在意識有些模糊之際,有人跳下了水。
“怎麼是你?”
少年的嗓音清越,帶著幾分詫異。
她被箍住了腰身拖拽上岸,重重地咳出了兩口腥甜的河水。
藉著皎潔的月光,她看清楚了救下自己的人,是裴景煜。
“多謝咳,殿下……”姜靜姝攥緊了手,確認拽到的東西還在手裡,藉著蜷起身子咳嗽的功夫,將方才摘下的證物方才藏進了袖中。
她不知道到底是何人竟敢在太皇太后的壽宴行兇,但今日驚動了這麼多的皇室,想必是定要追究出個結果的。
“快去叫太醫!”裴景煜吩咐身後的宮女。
巨大的聲響也驚動了巡邏的禁軍,有人立刻去通知了還在宴會上的裴景曜。
不過片刻,意識模糊的姜靜姝看到裴景曜快步朝著這邊走來。
他脫下身上的披風覆在姜靜姝身上,將渾身溼透的她從地上抱到自己懷中。
男人面色如常,只是抓住她手腕的手極為用力,攥得指節泛白。
“皇兄,我本是有緊急的公事去做,才姍姍來遲,路過此處見有人落水就下去搭救,不成想是皇兄你的侍妾。”
“王爺……”姜靜姝拉扯著裴景曜的衣襟,氣息微弱,“有人從背後,推了妾身。”
裴景曜的面色微變,周身的氣勢都凜冽了幾分。
“禁軍即刻封鎖太和殿,調查所有宮人。”裴景曜冷聲,“抗命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