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靜姝面露驚訝,不明白裴景曜怎會知道佛珠之事。
她想過今日來會被質問責罰,但是沒想到,裴景曜會說出這樣的話。
見她不答,裴景曜繼續說,“你可知,白水寺那位贈你佛珠的居士是何人?”
姜靜姝微微一怔,隨即坦然回答,“回王爺,妾身不知那位居士是誰。只是在寺中偶遇,十分投緣,因幫她補全了經書,她便贈我佛珠一串,說能幫妾身度過劫難。”
裴景曜緊盯著她的眼睛,“她是本王的母妃。”
儘管心中早已經有了猜測,姜靜姝還是故作出了驚訝的神情,隨即便滿臉歉意,“承蒙老太妃相贈,可佛珠已被側妃娘娘取走,說是要獻給太皇太后……”
裴景曜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隨即放緩了聲調,“母妃寫信給本王,說她格外喜歡你,還說……你處境危難,這是何意?”
姜靜姝看著他的神情,心下了然,那幾個侍衛恐怕早就被買通,根本就沒有跟裴景曜說有人刺殺之事。
她自然不會欺瞞裴景曜,將那日從白水寺歸來遇到刺殺險些喪命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來,也提到了幾個侍衛的異常。
“幸而當時有幾人如神兵天降,除去了那幾個刺客……現在想來,恐怕是這些年在老太妃身邊貼身保護的侍衛所為。”
姜靜姝滿臉的心有餘悸,看著裴景曜,言辭真誠懇切。
裴景曜卻是越聽,眉頭便蹙得愈發深。
這樣天大的事,居然沒有任何人同他說,真是半點都不將他放在眼中。
“為何不來告訴本王?”裴景曜的語氣不自覺地冷了幾分。
“王爺生妾身的氣,妾身不敢叨擾,幾日前實在思念王爺想要見面……但宸樞院中的下人說,王爺不在府中。
妾身以為王爺不想再見到妾身,不敢再找……”姜靜姝說得泫然欲泣,整個人瞧著十分可憐。
裴景曜的神色一時間緩和了幾分。
“王爺……”姜靜姝說著跪倒在地,聲音顫抖卻堅定,“妾身對王爺絕無二心,入府以來更是不曾與任何男子交往過密。那日不過是陛下忽然靠近……妾身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王爺之事,如有虛言,必然……”
“好了。”裴景曜打斷了她將要脫口而出的賭咒,心中無端一軟。
他的確沒有真的見過裴珩跟姜靜姝有任何私情,不過是因為女孩的身份,讓他從一開始就帶著偏見罷了。
如今,是他的母妃將他點醒,莫要等到失去再追悔莫及。
“此次去白水寺,是你自願?”
姜靜姝眼中噙著淚水搖了搖頭,“是,側妃娘娘說要幫妾身復寵,送妾身去祈福。”
裴景曜聽了,湛黑的眼眸微暗。
他只知道祝南枝愚蠢善妒,不成想居然還如此狠毒。
狠毒到了,會明目張膽地找刺客刺殺的程度!
結果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姜靜姝沒事,她卻因為拿了他母妃的佛珠獻給太皇太后遭到訓斥。
“是本王多疑,讓你受了委屈。此事本王定會徹查。”
姜靜姝聞言抬頭,正要道謝,卻突然一陣急促的咳嗽襲來。
她慌忙掩唇,指縫之間,隱約有血跡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