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姜靜姝真的這樣蠢,那她不可能在宗人府那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活得過三年。
但他還是來了,他想瞧瞧祝南枝究竟想做些什麼,還有姜靜姝會如何應對,不成想的確有了收穫。
夥計的頭已經磕出了血跡,急切地說,“那織金錦看似很好,實則藕斷絲連,這位小主何必費盡心思弄壞成這樣,再找我們去做衣裳呢,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裴景曜將這話聽在耳中,前幾日姜靜姝在床榻同他說了織金錦之事——言辭之間洋溢著對祝南枝好心幫助的感激,還有錦緞被損毀的自責。
裴景曜以為祝南枝是真的在反省才做了好事,現在聽了夥計的話,真相昭然欲揭。
什麼賞賜錦緞,不過是為了再做壞事嫁禍罷了。
“住口!”祝南枝厲聲打斷了他,“王爺,你瞧這個下人詭計多端的狡辯,可這釵子跟情詩分明就是證據確鑿,還能如何抵賴?”
“娘娘。”
姜靜姝施施然從地上站起身來,拿起了妝奩裡的一枚銀釵舉在手中,與祝南枝手中那枚竟然幾乎別無二致,只是不似那個般陳舊。
“那個釵子的確是信物,佟娘子可以作為證人。妾身不知為何側妃如此篤信釵子的歸屬,這枚才是妾身的。
那個不過是流螢帶久了舊的罷了,因為本就不打算要準備扔掉了,所以作為信物放在了佟娘子那,用作聯絡。”
“你說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嗎?”祝南枝已然有了幾分想要堵住二人嘴的氣急敗壞。
她的主意本就是預設了找到東西便好的,根本沒料到其中還有這麼多的變數。
面對祝南枝的咄咄逼人,姜靜姝仍舊是從容不迫的模樣,不急不緩道,“妾身從前是太子府上的人,釵子頭上烙有印記,防止我們偷盜府中財物,娘娘儘可以隨意檢查。”
祝南枝身畔的錦月接過了姜靜姝手中的素釵檢查,頂端果然有太子府清晰的印記。
上次祝南枝的心腹嬤嬤被髮賣便是因為這首飾上的印記,她竟然在這跌了兩次!
“那這情詩你又作何解釋!”
“娘娘,從剛才妾身就想說了,香囊物件小,若藏在袖中有意栽髒,自是再容易不過……院中人有誰是清清楚楚地瞧見這香囊確實是從妾身的衣櫥中翻找到的嗎?”
姜靜姝從容平靜地說著這話,同時視線在屋內巡視了一圈,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便不自覺勾起了唇。
想用白貴妾做你的同謀,現在恐怕要起了反作用。
“白貴妾,你看到了嗎?”
聽到了她發問,白貴妾微微搖頭,“我方才並沒有注意,不知香囊是何處來的,不過相比側妃娘娘既然如此肯定,便是她站得近,看得清楚吧。”
白貴妾不願得罪祝南枝,表面功夫做得很足,但說出的話很顯然也分毫都不向著她。
聽了幾人這麼說了許多,裴景曜終於聽膩了。
他垂眸盯著祝南枝,冷聲呵斥道,“夠了,退下。”
一時間滿屋子的人,都不知裴景曜是想讓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