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裴珩不比死去的那個小皇帝,對他言聽計從。
裴珩年長,心思深沉,表面對他敬重,心裡卻日日都想著怎麼讓他垮臺。
剛登基就要急著奪權,想要取締他前朝的內閣便罷了,連後宅都給他送了這麼個喜歡勾引人的女人來。
這才入府第三日,就如此不擇手段迫不及待,儘管這人很合他胃口也留不得了。
剛想將人呵斥下去,先瞥見了她被自己抓住的那隻手。
裴景曜盯著她手上的凍瘡,施加在她腕上的力道鬆了幾分。
初見那夜也是如此,手腕上的疤痕猙獰入骨也並不喊疼反而怕擾了他的興致,看似柔弱實則格外堅強。
她捕捉到了裴景曜眼中的異色,以為他也同其他人一般,厭棄她這具身上諸多的傷痕病痛。
不成想他只是轉頭對著隨侍道,“去拿治凍傷跟疤痕的藥膏來。”
“怎麼,這是什麼表情?”
對上姜靜姝懵懂困惑的神色,裴景曜只覺得她像是隻貓兒,方才那隻小手亂摸沒撩撥起的火反而被少女單純的眼神點燃。
他的指腹劃過姜靜姝的領口,起了點興味,“如此勾引我,你這是誘導本王…白日宣淫?”
“王爺,妾身不敢。”姜靜姝踉蹌跪在他身前,衣衫單薄的身影搖搖欲墜。
方才只顧著看那潔白的脖頸,看她如今的模樣,裴景曜蹙起眉頭。
“王府的份例是少了你的?穿這樣薄的衣服。”
姜靜姝搖了搖頭,柔柔地開口,“這幾日側妃在忙著教導妾身規矩,總管事可能也疏漏了,想必不日就會送來厚衣。
倒是……妾身如今只有錦瑟一個貼身丫鬟,諸多事都顧不上,請求王爺允了妾身再尋個貼身丫鬟吧。”
份例,丫鬟,這都是祝南枝作為掌家側妃該管的,但是她樣樣都管不好。
“本王會讓他們同總管事說,以後這種事不要來找本王。”裴景曜淡淡道。
“謝王爺,是妾身給您添麻煩了。”姜靜姝從地上起身,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個輕鬆的表情。
從初夜到現在,始終都那麼警惕,裴景曜還是頭一次見她真心實意的鬆懈下來……卻是因為得到了應有的份例。
“目的達成了?”裴景曜端詳著那張媚色天成的面容片刻,突然嗤笑一聲,“那拿上你的藥膏,出去。”
“今日得幸見到王爺,妾身心中歡喜,怎還敢帶著目的?是王爺發問,妾身不敢欺瞞。”
姜靜姝如泣如訴,“順道說了丫鬟的事,也只是想更好地伺候王爺,今後妾身定然謹言慎行,不再惹王爺生氣。”
裴景曜面色稍霽,然而仍沒有留下她的意思。
“今日多謝王爺,妾身就先退下了。”
姜靜姝知道裴景曜已然沒了讓她繼續陪伴的興致,糾纏只會招惹厭煩。
何況她的目的的確已經達成了,朝著裴景曜恭敬地行了個禮,便回了院子。
回到如芷閣時,錦瑟正翹著腿無所事事。
姜靜姝壓下心中的波動,她如今就算把錦瑟告狀趕走,明日還會來個錦心錦繡,而且必然還會被側妃藉機苛責。
不如先添了流螢做丫鬟,繼續讓錦瑟佔著這個貼身丫鬟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