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靜姝福了福身,裴景曜走得快,她光跟上就得強忍著疼痛。
“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禮佛虔誠,太上皇在世時常常以法物相贈。
然而她又不喜奢靡,認為法物比起珠翠黃金,青玉材質的更為雅緻。
妾身認為可以用青玉雕琢念珠,上面找工匠刻上梵文金剛經,再找了水源寺的得道高僧為佛珠開光相贈,正合了她禮佛幾十年的誠心。”
她倒是不指望裴景曜聽她的。
攝政王送太皇太后青玉材質的佛珠賀壽這件事實在是容易被人挑出錯處,因而就算太皇太后真喜歡,他大概也不會送。
因此她添了句,“若不送青玉材質,太皇太后最鍾愛的就是妾身說的梵文金剛經。”
裴景曜若有所思,“你倒是跟著他聽了不少,下去吧。”
姜靜姝行了個禮便回了如芷閣。
第二日,祝南枝經了昨日那一遭,稱頭痛在清暉閣休養。
姜靜姝還未得片刻喘息,宮內就來了通傳。
她被太皇太后傳召進宮了。
祝南枝是太皇太后的侄女,很討她喜歡,或者說過分受寵了。
幾乎讓人以為她是太皇太后親自生養的公主。
姜靜姝昨日才惹得這位側妃頭痛,今日就被傳召入宮,宮裡的貴人訊息還真是靈通。
……
她坐著一架馬車進宮,還未到宮門口先聽到旁側傳來了喧鬧的動靜。
她循著聲音轉頭一看,見到後面那輛八乘朱輪馬車被她的馬車擋了道路。
宮道不算狹窄,正常容納兩輛透過沒有問題。
只是那馬車太大,佔用了大部分宮道,所以不能兩車並行。
“哪家不長眼的,敢擋永昌侯府的路?”女聲清脆,尾音上揚透著傲氣。
這聲音姜靜姝在裴珩身邊時聽過,像是永昌侯家的嫡女容喬。
容喬的父親本就是伯爵之後,在救駕了先帝后封侯,地位更是尊貴。
而容喬又是最受寵的嫡女,在京城中也是貴女翹楚。
那邊的車簾被金鉤挑起,露出了少女的嬌蠻面容,她斜睨著杏眼朝這邊看來,正是容喬。
姜靜姝朝著她行了個禮,“小姐,我是攝政王府的姜侍妾。”
容喬打量著她的臉,臉色微變。
長著張狐媚至極的臉,衣著首飾卻寒酸。
還有三分像是沈氏女——那個不知死活卻還霸著正妃名頭的女人。
“原來是陛下賜給攝政王的侍妾。\"容喬皺眉,\"你這破車也配走正門?”
坐在姜靜姝身邊的流螢小聲嘀咕,“小主,你可是王爺的人,小姐如此實在是……”
容喬耳力極好,流螢的話一字不落掉進了她耳中。
一個賤妾的下人,竟也敢說她?
她當時便發了火,怒道,“什麼王爺的人,分明是不知道怎麼勾引,使了下作的手段才爬上王爺的床!
不過是個小小的侍妾,真當自己是什麼貴人了?”
容喬越說便越氣,索性讓車伕下去驅趕他們。
她身份貴不可言,父親可是曾經救過先皇,可恨裴景曜一直鍾情於沈氏女。
當初沈氏沒能成為攝政王正妃,她以父親救駕的功勞求一道旨意,求先帝將她賜婚給裴景曜為正妃。
結果沒過幾日,先帝便駕崩了,此事也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