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同去。”裴景曜說著,拉著跪在地上的姜靜姝起身,他的動作強勢不容拒絕,力道卻刻意放緩了。
幾人在清暉閣門外聽到了模糊不清的叫喊,還夾帶著祝南枝的呵斥。
裴景曜踹開了院門,便見到了這樣的一幕。
溫羨情被堵住了嘴,打得面頰紅腫滲血,髮髻散亂,身上的狐白裘也沾染上了泥土,整個人灰撲撲的。
他瞳孔驟縮,上前從地上將人拉了起來。
“王爺!”方才還滿臉怨毒的祝南枝見到他,立刻上來哭道,“這女人不知是誰,上來便闖進我的院內大聲咒罵,還說妾身是‘老虔婆’!求王爺為妾身做主啊。”
“做主?”裴景曜幾乎被祝南枝的賊喊捉賊氣笑了。
他一腳踹開還想拉溫羨情的錦瑟,“人都快被你打死了,側妃不是很有主意嗎?
這後宅你才是主子,本王跟側妃比算得了什麼,動私刑將人打成這個樣子,還要本王做主?”
“王爺,您怎能如此寵妾滅我?她今日不過是個外室,您竟如此為她而傷妾身的心!”祝南枝捂著心臟哭泣起來,跌坐在地上。
“外室?”裴景曜不可思議地重複著那二字,荒唐得他額角青筋跳了跳。
“她是御史中丞溫哲的妹妹,溫羨情,在側妃這便成了本王的外室?”
“御史中丞的妹,妹妹?”祝南枝原本垂淚的面容變得慘白,愣愣地對上了裴景曜狠戾的湛黑眼眸。
裴景曜從未對她動這樣的怒,這副樣子嚇得她六神無主,更不知該說什麼。
她無措道,“妾身是看到了王爺未賞賜我的那件狐白裘這才認錯了人,並非有意……”
“狐白裘?”裴景曜想不起這段記憶,只是更為光火,“本王若把那玩意給了太皇太后,側妃也要打你姑母一通?”
“妾身不敢!那,那也是她一個外男的家眷先闖後宅辱罵在先啊,請王爺明察!
這些下人都可以為妾身作證!”祝南枝也顧不上體面,抓著裴景曜的衣袍哭道。
溫哲是裴景曜最親近的幕僚之一,若是尋常人的家眷闖了後宅賜死都無妨,可那是御史中丞的妹妹……
那小丫頭分明養在江南,怎麼可能回京,還長得那麼妖治跟成年一樣!
“作證?人就是她們打的,你要她們做什麼證,偽證?”
裴景曜蹙起眉宇,語氣陰冷,“側妃要明察,那本王就叫上溫哲一同明察。”
外男不可入內宅,裴景曜讓流螢跟錦瑟抬著幾乎不省人事的溫羨情,帶去了前院偏廳,同去的還有姜靜姝跟祝南枝。
溫哲進來後,看到妹妹的慘狀,頃刻間便愣住了。
“羨情!”他連禮數都忘了,上前將奄奄一息的的人抱進懷裡,喚著溫羨情的名字。
女孩這才悠悠轉醒,見了溫哲便號啕大哭起來,嚇得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就是錦瑟?”裴景曜看向跪在一旁的錦瑟,出聲問。
方才姜靜姝說將人帶到祝南枝那的就是這個丫鬟,可以說所有的事端都是她生出的。
錦瑟自知做錯了,她本來只是想邀功,根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