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刃在日光下閃著點點寒光,映在鄭道生眼底。嚇得他稀疏的鬍鬚直抖,乾瘦的身子也在發顫。
“是趙承曦的人。”
桑棠晚不禁停住步伐。
趙青怎麼會帶人出現在這裡?
眼看趙青威風凜凜,一來便控制住事態,她心裡更是羨慕不已。
怎麼趙承曦那麼壞,卻總能找到這麼好的手下呢?
“劉縣令已經查明黃姨娘的死與桑老闆無關。”趙青“鏘”的一聲,手裡長劍歸鞘,口中吩咐:“鄭道生如此無理取鬧,帶他去衙門走一趟。”
鄭道生心有不甘。
“這是我與桑家之間的事。你是什麼人?憑什麼來管?”
眼見趙青收了劍,他後退幾步到了自以為安全的範圍內才開口。
“我家主子乃定陽府知府事趙承曦趙大人。”
趙青回他。
鄭道生聞言頓時變了一副嘴臉,露出幾分討好的笑來。
“誤,誤會,都是誤會……我也是太過悲痛,才會如此不理智。這樣,桑老闆你算一下這裡的損失告訴我一聲,我派人給你送來。”
原先的定陽府知府事他倒是時常走動,很是熟悉。新任這位叫趙承曦的知府事素未謀面,不過倒是聽劉俊才說過。趙承曦謀算過人,要他小心提防,不能落了把柄在趙承曦手上。
且劉俊才還說趙承曦與桑棠晚之間有牽扯。這就不難解釋趙承曦為何會派人來護著桑家。
“這位大人,我先告辭,告辭了……”
鄭道生邊對趙青作揖邊往後退,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先撤回去再做打算。
趙青看著他灰溜溜的背影想起自家主子的吩咐來。
昨兒個主子叫他帶人來守著水窖,他說讓人將水運回去主子不讓,他當時還很不解來著。
現下他知道了。主子一定是算到鄭道生會來鬧事,特意派他帶人來!
這哪是守著水窖啊?分明是守著桑姑娘。就這還說什麼“公事公辦”、“與她無關”呢。
嘖嘖,主子就嘴硬吧。
桑棠晚眼見趙青片刻工夫便將鄭道生打發了,看他更是眼饞。
“趙青,你怎麼會來?”
她湊上前問。
趙青回神笑道:“桑老闆不是捐了一半水給朝廷嗎?我們主子讓我帶人來守著。”
桑棠晚聞言哼了一聲:“這有什麼好守的?水就在那兒又跑不了,難不成允諾過他的事我們還能反悔?”
這趙陳世美,以為誰都和他一樣出爾反爾背信棄義?
“柚柚,不得無禮。”桑如枝拉過她,朝趙青行禮:“今日之事多謝大人幫忙。”
“桑老闆客氣了。”趙青回禮:“若無旁的事,我先帶人回水窖那裡。”
桑如枝含笑點頭。
桑棠晚看著趙青走出門去,遲疑了一下還是追上前:“趙青,等一下。”
趙青回頭笑看她:“桑姑娘還有事?”
“趙承曦給你多少月例銀子?”桑棠晚問他。
趙青愣了一下,無意中抬起一隻手來:“這個……”
多少來著?他也忘了。
主子大方,平日裡賞賜也多。他孤家寡人的也沒地兒花銷去,所以並不太在意月例。
“五兩?”桑棠晚伸出兩隻手:“我給你十兩。你別跟他了,跟我吧。”
她看著趙青,點墨般的烏眸瑩瑩發亮,一臉的求賢若渴。
趙青聞言驚呆了。
桑姑娘這麼光明正大地撬他們家主子的牆角嗎?關鍵撬的這牆角還是他。
“不……”
他下意識擺手。
主子面上看著對桑姑娘雲淡風輕,甚至還有反感。可他天天跟著主子,能看不出主子的不對勁兒?
他要是點頭答應桑姑娘,回頭主子不得剝了他的皮?
“你別怕,你只要點點頭,趙承曦那裡我來對付。”
桑棠晚滿是期待地望著他。
趙青正要謝絕,對面一個女子懷中抱著孩子跌跌撞撞朝他們跑來,對著桑棠晚跪下就磕頭。
“桑小姐,求你,求你救救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