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曦微微頷首:“你將細由說給劉俊才聽了?”
“沒有,屬下正想說此事呢。”趙青撓撓頭道:“好不奇怪,屬下到衙門才見到劉縣令,他便說知道桑老闆是冤枉的,隨即自己將所有疑點說了一遍,並命人立刻釋放了桑老闆。好似早預備好了一般。他是不是早知道屬下要去?”
懷裡的貓兒跳下去,趙承曦翻開一冊文書,淡淡道:“他是提前做了萬全的準備。”
“您是說他早打算好了,咱們管此事他便放了桑老闆。您若是沒讓屬下去,他就做別的打算?”趙青不由得問。
趙承曦點點頭。
“主子。”趙青猶豫著問:“您沒告訴桑姑娘您救了她娘?”
他看桑姑娘是氣呼呼去的,不大放心。
主子怎麼做了好事不說,還惹桑姑娘生氣呢?
趙承曦提筆蘸墨頭也不抬,語氣淡漠:“公事公辦,此事與她無關。”
“真的嗎?”趙青暗暗好笑。
主子就嘴硬吧。
是公事公辦沒錯。但桑家出事的訊息一傳來,主子就讓人去查探,隨後便將他派去了衙門。
在主子身邊幾年,他什麼時候不是從容不迫?沒哪回像今兒個這樣急迫過。
趙承曦抬起黑漆漆的眸子冷冷地掃他一眼。
趙青不由站直身子,眼底浮起的笑意立刻消散。
“泉水那裡如何了?”趙承曦詢問。
趙青正色道:“仍然全部是鄭道生的人。劉俊才很謹慎,您說咱們能不能先拿了鄭道生嚴刑拷問,讓他交代出劉俊才?”
“這般很容易被詬病屈打成招。”趙承曦換了一冊文書:“就算劉俊才招了,張立飛亦會逃出生天。”
至少要抓住劉俊才的現行,才能招出張公公,進一步牽扯出京城的李進福。
趙青嘆了口氣:“那咱們只能等著了?”
“鄭道生當會藉機鬧事,看看劉俊才的態度。”趙承曦頓住筆,思量片刻吩咐道:“即刻派一隊人去桑家水窖守著。銅官旱災,桑家母女捐水有功,一併護著。”
趙青應得響亮:“是!”
主子這麼做分明就是想護著桑姑娘,就這還說什麼公事公辦和人家無關呢,他才不信。
*
桑棠晚怏怏地出了客棧。
辛媽媽正手搭著額頭張望呢,瞧見她出來忙迎上去拉住她手:“柚柚,你可出來了。沒事吧?”
她膽子小,又愛操心。在外頭等著時可擔心這兩個孩子起衝突了。
“沒事。”桑棠晚搖搖頭,抬了抬手裡的銀票喪氣道:“他不肯幫我。”
就算他們之間有過節吧,她孃親又沒得罪他。真就一點不念舊情,虧他做得出。
趙承曦心是真黑。
“沒關係的柚柚。”辛媽媽拉著她的手往回走,一掃之前的愁眉苦臉,笑著道:“老爺過來了。方才我在門口等你遇見他了,他到衙門接夫人去了,這會兒說不準都到家了。咱們回去看看。”
馮興懷入贅桑家,是桑棠晚的父親。
“馮興懷來了?”桑棠晚聞言頓住步伐,皺起臉兒梗著脖子道:“我不見他。”
她對馮興懷這個所謂的爹一向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