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她進門的宋溫辭聞言頓時笑出聲來,這話罵得可真難聽,桑棠晚好利的口齒,殺人誅心吶。
黃姨娘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個小賤人居然承認自己是狗,但是反過來說她是屎!還說她大坨,不就是說她胖?
“你……你你……你給我等著!”
她指著桑棠晚氣怒交加,“你”了半天,硬是說不出反駁之言來。
要知道她除了姨娘身份,最忌諱的就是別人提這副日漸豐腴的身子了!
“啪!”
她哼了一聲,重重將手邊的茶盞摔在地上。
桑棠晚正要說話,外頭忽然喧鬧起來。
“大家不要買這家的茶水啊,這家茶水有毒……”
“哎喲,我肚子疼……”
“賠錢,賠錢!”
桑棠晚與自家孃親對視一眼,母女二人默契地往外走。宋溫辭自然跟上。
黃姨娘冷笑一聲站起身:“敬酒不吃吃罰酒。”
既然不肯漲價,那就關門好了。
桑棠晚出門便看到三個臭潑皮躺在鋪子門前的地上,口中哼哼唧唧叫難受。
這三人可真是一點苦頭也不吃,撒潑還在身下墊著軟軟的絨草。
曲綿綿在一旁一臉無奈地看著他們。
“姑姑。”桑棠晚招呼一聲。
曲綿綿看向桑如枝:“夫人……”
桑如枝朝自家女兒抬了抬下巴。
曲綿綿明白,桑如枝是要看桑棠晚如何應對。
她快步上前對桑棠晚耳語道:“說好話、給銀子我都試過,他們說什麼也不肯進去談,硬要躺在這兒。看架勢擺明是想讓咱們家做不成生意。”
桑棠晚點點頭,垂眸掃了一眼地上三人開口問:“許長頭,誰讓你來的?”
在銅官三年,潑皮頭子她自然認得。這姓許的腦袋又大又長,得了個“長頭”的綽號。
至於另外兩人不必理會。擒賊先擒王,他們是跟著許長頭的,許長頭走了他們自然也會走。
“什麼誰讓我來的?”許長頭躺在地上和她說話:“我買了你家的茶水回去喝壞了,現在肚子疼,渾身沒力……”
說著“哎呦哎呦”地哼起來。
這潑皮只怕有些日子沒開張了。已經是春日,他身上還穿著不知哪裡訛來的襖子,領口縫著一圈羊毛。
那兩人見狀,也跟著捂起肚子高聲呻吟。
看熱鬧的一眾人頓時議論紛紛,多數說他們是裝的。自然,也不乏替他們說話的。
“渾身沒力是吧?”桑棠晚足尖在許長頭身上點了點:“能去醫館嗎?”
“不能。”許長頭躺得更平:“哎喲我現在渾身軟得跟爛泥一樣,一點動彈不得。”
“我也是,我也是……”
兩個小潑皮附和。
桑棠晚笑了一聲,朝宋溫辭伸手:“火摺子。”
“要火摺子做什麼?”
宋溫辭不解地將火摺子遞過去。
桑棠晚開啟火摺子輕輕一吹,火苗“忽”地一下冒出來。
許長頭心覺不好,驚疑不定地看著她:“你……你想幹什麼?”
桑棠晚彎眸一笑,下一刻細細的手腕輕輕一擰,在一眾人的驚呼聲中將火苗兒直直倒向地上躺著的許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