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桑棠晚烏眸冰寒,唇瓣緊抿,冷冷注視他們。
她自幼養尊處優,跟著孃親增長見聞,又與皇家、世家的子弟打交道,且早早和趙承曦定親。所以年紀雖不大,氣勢卻足。
孃親的靈堂容不得這兩個腌臢的東西來玷汙。
“桑姑娘別這麼大火氣,我們兄弟也是來弔唁桑老闆的。來者是客,伸手不打笑臉人嗎是不是?再說我們兄弟還有生意要和你談呢。”
鄭道髮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裡,嬉皮笑臉地端起桌上的茶盞來,一邊喝茶一邊猥瑣地看著她。
“我和你們沒什麼好談的。姑姑,替我送客。”
桑棠晚冷著臉下了逐客令。這兄弟二人來者不善,只怕不會輕易罷休。
“二位請吧。”
曲綿綿上前抬手。
鄭道生站在原地未動,看著桑棠晚摸著鬍鬚道:“桑姑娘大可不必這麼大的火氣。我那妾室死了,現在桑老闆也死了,我們兩家的恩怨算是一筆勾銷。桑家名下的鋪子,憑你一個小姑娘也守不住,不如直接賣給我們。”
桑如枝死了,桑棠晚正處於極度的悲痛之中。此時正是趁火打劫的好時機。
桑棠晚一個只知享樂不諳世事小姑娘還不好拿捏?他要將桑家的東西全部變成他鄭家的。
“我再說一遍,黃姨娘的死與我娘無關,你若是有證據,便去衙門說。若無證據,休要信口雌黃。”桑棠晚烏眸冰寒攝人:“我家的鋪子我自會經營,不必鄭老闆操心。你們可以走了。”
鄭家這是瞧她失了孃親孤苦無依,惦記上娘留下的鋪子,欺負上門來了。
“我們小姐說多少遍了,你們臉皮怎麼這麼厚,還不快走?”
邵盼夏鼓足勇氣擋在桑棠晚跟前。
小姐既然收了她,她就是小姐的人了,這個時候自然應該保護小姐。
她才第一日跟著小姐,一定要好好表現。小姐這麼好的人,她為小姐死都願意。
“你一個賣包子的湊什麼熱鬧?”鄭道髮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裡,走近一步垂涎地盯著桑棠晚明豔的臉:“你不賣也行,正好我年前死了老婆,不如你給我做個續絃,這些家當都當作嫁妝帶到我家去如何?”
他說罷哈哈大笑,全然是一副肆無忌憚的模樣。
桑棠晚一個孤女,無親無靠,身邊跟的又全是女流之輩,還不隨他如何?
他早晚要把桑棠晚弄到手。
“你,你胡說什麼?”辛媽媽氣壞了,拉過桑棠晚指著他小聲罵道:“天菩薩開眼,非要降雷劈死你不可。你晚上睡覺小心點,我家夫人在天有靈也不會放過你的!”
她平日膽小得像蜷起來的蘑菇,這會兒卻為了桑棠晚將自己強撐成傘。
夫人不在了,她捨命也要護著這孩子。
“桑如枝?”鄭道發仰頭笑了一聲,看了一眼朱漆棺材,說出口的話狂妄無比:“她這是死了,要是沒死的話我將她們母女一起收了,豈不快哉?她們母女一個個這麼有姿色,做生意可惜了,要那麼累做什麼?學會伺候男人不就輕鬆了?”
他打心底裡瞧不上女子。哪怕再出色的女子,在他眼裡也是一文不值。
“你……”
辛媽媽被這般不尊重之言氣得渾身發抖,卻再罵不出什麼來。
桑棠晚並未被鄭道發的話激怒,她拉住辛媽媽平靜地看著鄭道發,像在看一堆無關緊要的物件。
她記住了這堆物件的模樣,以及他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