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地深了。
一輪皓月垂掛在夜空中,朦朧醉人的月光灑照下來,也令人心神嚮往。
陸騁亦是難以安睡。
他索性不再折騰自己,直接起身,披上斗篷後,陸騁便隻身一人前往陸雪衣的院子。
無意之間,陸騁驚動了一旁的雲香。
“是誰?”
聽見院中傳來的響動聲,雲香難免是有些害怕,她立刻警覺起來,又拿起手中的燈籠去照。
對上陸騁那雙漆黑陰冷的眼眸時,雲香還是有些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口水。
她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本想要跪下來行禮。
陸騁只是冷冷地瞥了眼雲香:“你退下吧。”
陸雪衣這院子偏遠又僻靜。
往日裡,也曾經有不少人意圖想要登門欺負陸雪衣。
久而久之的,雲香總是沒有辦法在深夜徹底熟睡,她索性也不勉強自己,便坐在門外靜靜守候著陸雪衣。
可雲香根本就沒有想到過,自己今日竟是會撞上陸騁。
想起陸雪衣已經熟睡了,雲香還是儘可能地開口提醒。
“世子爺,小姐眼下已經睡了。”
“您若是有什麼事情的話,不妨等明日再來?”
有很多話,陸騁根本就沒有辦法當著陸雪衣的面說。
他也習慣了默默隱藏自己的心意。
事到如今,陸雪衣睡熟,便是陸騁直抒胸臆的好機會。
“無礙。”
“你退下吧。”
再一次聽見了陸騁提出這種說辭,雲香訕訕地笑了笑,她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只得點頭應允。
“是,奴婢這就告退。”
待雲香離開後,陸騁沉沉地嘆息了一聲。
他大步流星地抬起腳步向房內走去。
越過屏風,陸騁便瞧見了躺在床榻上始終是昏昏沉沉熟睡著的陸雪衣。
她似乎是遇到了什麼夢魘,嘴裡還唸唸有詞著。
陸騁湊近了一些,便聽清楚了陸雪衣的話。
“母親,你不要離開嬌嬌。”
“母親,嬌嬌只有您了。”
嬌嬌便是陸雪衣的乳名。
早前陸騁便聽說過,只不過,陸騁根本就不願意提起陸雪衣的親生母親。
他本就憎恨那女人,更不可能會像是那下作女人般如此親暱地稱呼陸雪衣。
“母親,嬌嬌好怕。”
唸叨著的同時,陸雪衣的眼角溢位些許淚水。
看見這一幕時,陸騁隱隱有些痛心,他實在是沒忍住緊緊地皺著眉頭,又強裝鎮定。
“陸雪衣。”
陸騁低低地呼喊了一聲。
可回應陸騁的依然是一片沉寂。
瞧著昏睡不醒的陸雪衣,陸騁心中愈加煩躁不已,他輕輕地抬起手,骨骼分明的大手微微挑起陸雪衣的下巴。
她熟睡時,睡顏恬靜又美好。
也讓人止不住的心動。
可不知怎的,陸騁總是會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從前發生的那些事情。
每每想起那一切,陸騁便沒有辦法坦然應對。
他的親生母親,是因為他們一家的到來喪失性命。
可陸雪衣和陸藺依然安然無恙的在府中生活。
思及於此,陸騁不由得緊緊地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