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藥可預防大部分的疫病,母親本就身子虛弱,父親又每日與那些難民接觸,還是小心些的好。”
何丞相其實也是心中存疑的,畢竟許知意與他們非親非故,再是投挑報李,正常人也做不到這個份上。
許知意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也不惱,只拿起茶盞輕輕將上面的浮沫撇去,抿一小口。
“安王的情況你們也是清楚的,您就當我此番是為自己尋一條退路。”
說罷,她從瓷瓶中倒出兩粒藥丸放入嘴裡,嚥了。
“放心,沒毒。”
孫夫人嗔怪的拍一把何丞相的胳膊,語氣也有些不悅。
“知意替我醫治了這麼久,若存了害人的心,根本不用等到今日,你若信不過,不吃就是!”
說完,吩咐一邊的嬤嬤。
“孫嬤嬤,把瓷瓶全部拿到我屋裡去!”
何丞相看了孫夫人一眼,見她是真的生氣了,這才趕忙道。
“我並非不信任知意,茲事體大,總得問清楚才好。”
許知意神色淡淡,指尖轉動著佛珠。
淡淡檀香味瀰漫開。
何丞相想的比孫夫人多,既然許知意欲將丞相府當成後路,便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互相利用比前來報恩更令人信服。
“夫人莫惱,我也沒說不吃!”
許知意垂著眸,一時讓人難辯喜怒。
“母親別怪丞相,畢竟於你們而言,我是個不知底細的外人,丞相有所提防也在情理之中,許大人實在不算是個好父親,所以我總得替自己今後做打算。”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
多可笑,在自己父親那裡都尋不到的親情,她卻妄想從外人這裡得到。
可悲又可嘆!
孫夫人卻是動了真怒,她猛地一拍桌子,杯盞都跟著跳了兩下,茶水都濺到了何丞相的衣裳上。
“沒人逼著你相信知意!這些藥還不知費了多少時間,既不領情,便繼續回去忙你的事,放心,我再不會派人去尋你了!”
孫夫人指了指大門,聲音都氣得有些顫抖。
“出去!若你真染上疫病,那也是命!到時可千萬別再尋我的知意幫忙!”
何丞相求救般的看向許知意。
可她半垂著眸,指尖捻著佛珠輕輕轉動著,彷彿壓根沒聽到他們的爭吵。
何清晨也出奇的安靜,只默默吃著碟裡的零嘴兒,沒一點要為他這父親解圍的意思。
何丞相被落了顏面,多少有些尷尬。
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小心地瞥一眼孫夫人。
“夫人,我真沒那個意思,你消消氣......”
孫夫人的眉心卻猛地蹙起,唇瞬間失了血色。
許知意從吳嬤嬤手中接過針包,不疾不徐地走到孫夫人身邊。
她下針的速度很快,幾乎到了令人目不暇接的程度。
何丞相暗暗心驚,不錯眼的盯著銀針落下的位置,幾乎是脫口道。
“你怎會涅槃神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