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神情微滯,竟是笑著笑著落下淚來。
“我竟從未懷疑過,這鐲子是大婚第二日父皇所賜,母后說我戴著好看,我便一直戴著了。”
她自嘲一笑,“知意,我是不是很傻?”
許知意也不知該如何勸慰,只輕輕替她順著後背。
“太子妃還年輕,身體恢復起來也快,想來您在府裡煎藥也不方便,待我回去替您制些藥丸,方便攜帶,也不易令人起疑。”
何清晨似懂非懂,掏出絲帕替太子妃將淚擦乾淨。
“阿姐別哭了,知意說有法子,你就大可放心,母親的頭疾不也好很多了?”
孫夫人這時才開口。
“清晨,你去小廚房囑咐一聲,多做些你阿姐和知意喜歡吃的菜。”
何清晨明白這是母親有話要與她們兩人講,便極有眼色地離開,順手將門闔上。
許知意將銀針一一拔下,放在鼻下輕嗅,再慢慢地一根根擦拭消毒,放入針包。
“夫人,之前的藥還是繼續吩咐人熬著,至於喝不喝的,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孫夫人應一聲,由著太子妃親手替她將衣裳穿好。
“景兒也是這個意思,故而昨天和今日藥都是正常熬著的,只是我沒喝。”
太子妃略有不解,“知意,可是那藥有問題?”
許知意認真想了想。
“夫人喜食魚,可那藥中有兩味相沖,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太子妃人精一樣,哪還能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呵呵,若是太醫連這個也分不清楚,怕是也活不到今日,哪裡有那麼多巧合......”
話戛然而止。
因為,許知意身邊的吳嬤嬤拎著個小丫鬟進來了。
“見過孫夫人,見過太子妃,老奴失禮了!只是這小丫頭一直鬼鬼祟祟的,見到老奴就想跑,這才帶她進來問問。”
孫夫人凝眉,“你可是負責外院灑掃的?”
小丫鬟的頭垂得低低的,怯怯應一聲。
“回夫人,奴婢珠兒,正是負責外院灑掃的。”
孫夫人冷笑,“那為何來了我的院?”
小丫鬟沉默著想要掙開吳嬤嬤的束縛。
許知意上前兩步,大力掐住她的臉,迫使她不得不張大嘴。
手指伸進去,幾下就將牙齒中藏著的小藥丸掏了出來。
“我有一百種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你想全部試試嗎?”
太子妃語氣十分平靜,彷彿只是在討論今日的天氣。
叫珠兒的小丫鬟嚇得瑟瑟發抖,拼命搖頭。
“還請太子妃娘娘饒奴婢一命!奴婢真沒偷聽,就是偶然路過的!”
見她依舊死鴨子嘴硬,太子妃乾脆站起身,給了她兩個大嘴巴子。
“母親喜靜,一般人沒得到允許是不許進入的,你來與本妃說說,如何從外院順路到這的?”
珠兒囁嚅。
吳嬤嬤力氣太大,她覺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了。
“就是路過,今日府中積水太多,奴婢便來看看。”
太子妃舉手還欲再打,卻被許知意攔住。
“與這樣的人動氣不值當,不如交給我來吧。”
太子妃頷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