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林枝枝,又看看崔恕飛快離去的背影。
最後,我選擇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
大理寺外。
馬車前。
十三抱劍而立,見崔恕出來,立刻行禮。
可他剛叫了聲,卻發現林枝枝並沒有和崔恕一起,便問道:“王爺,林姑娘怎麼不在?”
“本王怎麼知道她。”
崔恕不耐煩的說,眼睛卻誠實的瞄向身後。
然而。
沒有。
沒有就是沒有。
崔恕背後,除了黑漆漆的監獄入口之外,連個人影都沒有。
只有一個他看不見的我,跟著他,寸步不離的守著他。
但是,沒用的。
反正崔恕看不見我。
就這樣,崔恕又看了一會兒,見林枝枝半天都不出來,便自己先上了馬車。
我站在風中,望向監獄的大門。
忽然,十三在我旁邊嘆氣。
“哎,王爺這是何苦呢?”
是呀,何苦呢。
愛,本來就該大大方方的說出來才好,為什麼非要歷經痛苦與折磨呢?
可轉念一想,我又覺得這樣似乎也不太對。
曾幾何時,我和崔恕就是大大方方的相愛,沒有一點恨。
結果呢?
結果就是我說死就死,我們的愛也說沒就沒。
或許,愛本身就是一種痛苦的存在,若不是由苦難鑄成,便易碎無比。
嗯,一定是這樣的。
我覺得我悟了。
這樣想著,我看到夜色裡林枝枝蹣跚而出的身影。
她一路走得搖搖晃晃,好幾次都險些摔倒。
十三正要上去扶她,卻見她滿身血汙,便嚇了一跳。
“林姑娘,你這是……”
“這是王爺對我的賞賜。”
林枝枝悽苦一笑,隨後抬起手,“十三公子,請問能扶我上車嗎,我真的……走不動了。”
我和十三紛紛低頭看向林枝枝的雙腿。
還好,沒有受傷,但已經抖成了篩糠。
她是真的上不去馬車了,並不是故意裝柔弱、博同情。
“小事,林姑娘不用客氣。”
十三說。
誰知。
他話音剛落。
馬車簾帳內卻傳來崔恕低沉的嗓音。
“不準扶她。”
崔恕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區區一個賤婢,行路沒有跟上主人,已是失責,現在竟然還想充主人的面子,讓人扶上馬車?簡直做夢!”
我一聽這話就笑了。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崔恕竟然如此口是心非?
你看這話說的。
看似責怪,實則撒嬌。
明面上,崔恕是在以主人之姿問責林枝枝。
可實際上呢?
他話裡話外無非一個意思,就是——
林枝枝,我為你做了那麼多,可你剛剛為什麼不和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