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他從不掩飾自己的心意。
崔恕當時就笑了,然後一手拿起鎏金筆,一手托住我的下巴尖,左右細看好幾遍。
“這個好說。”
“太傅總誇我擅畫。”
“要是梔梔身邊缺個描花鈿的,那這差事以後交給我來便是。”
“我願為你,鞍前馬後,侍奉終生。”
所以,你看嘛。
崔恕對我就是這樣的。
沒有迂迴,沒有剋制。
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
更沒有一個人在書房裡默默回味。
我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
但是,左右這是書中的世界,女主得到的一定是最好的,而我得到的不僅和林枝枝的不一樣,甚至還完全相反。
那想必,崔恕對我這樣,就應該是壞的了。
嗯。
很壞很壞。
我用力點頭。
再看看崔恕。
他唇邊依然掛著一抹淡笑。
我氣不打一處來,就陰陽怪氣的學了他一句。
“‘你再鬧我就生氣了’,呵,也沒見你真的生氣。”
說著說著,我便又蓄力吹他一口。
誰管他生氣不生氣呢。
反正崔恕也沒法對著我生氣。
正好這時,又一陣風來。
我別過頭去,不再看他。
而崔恕也因為被吹冷了,就往旁邊側了側身。
誰知,他這樣一動。
整個人就朝我的位置貼來。
我身體頓時一僵。
若非我是個魂魄,再無實體。
恐怕,現在我和崔恕的姿勢,應該會很像他黏在我身邊,像條大狗一樣對著我蹭來蹭去。
如果說,鬼臉都是綠的……
那,鬼害羞的時候,臉會不會變紅?
莫名其妙的,我腦海中忽然冒出這樣一個問題。
此時此刻,我與崔恕離得很近很近。
如今的我,分明已經感覺不到人體的任何溫度。
卻不知為何,我竟還能分辨出崔恕溫熱的鼻息。
這感覺是如此熟悉。
就好像曾經的我們,總喜歡依偎在一起談天說地,崔恕習慣把下巴抵在我的肩窩。
每當他笑起來時,那股暖流便會將他的體溫平分給我,讓我不必再裹著披風取暖。
我於是在心裡對自己說。
魏梔,沒事的。
你可以趁機依偎在崔恕懷裡。
這裡沒有別人,沒有林枝枝。
這裡沒人看得見你,崔恕也不能。
所以,你也可以像崔恕那樣,偷偷的去愛一個人。
只要你不嫉妒,不糾纏,不計較得失。
那你就可以一直愛一個人了。
這樣想著。
我便將身體靠向崔恕。
可能是因為我的愛,正如我的行為一樣,都是痴望的原因吧。
在我鑽進崔恕懷中的那一刻。
我彷彿又聽到了崔恕的笑聲。
他說:
“梔梔,隨你鬧我吧,我這輩子,都不會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