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樓頂層。
死寂之中,上官海棠的彙報聲猶在耳畔。
石觀音,要親自來了。
邀月萬年冰封的眸中,殺機一閃而過。
林玄卻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緊張,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備茶,靜候烏衣神魔主。”
他的聲音很輕,卻有一種壓倒性的從容。
……
次日,清晨。
預想中的大軍壓境並未出現。
沒有鐵騎,沒有高手。
只有一個女人。
她身著一襲華美至極的龜茲宮裝,裙襬上金色的火焰圖騰隨她蓮步輕移而流光搖曳。
她未帶任何武器,臉上掛著雍容華貴的笑容,孤身一人,踏入天香樓。
儀態萬方,氣場全開。
不像尋仇的魔頭,倒像拜訪故友的貴妃。
訊息傳到頂層。
林玄早已在窗邊備好小宴,桌案不大,僅設主客兩席。
石觀音在侍女引領下登上閣樓,目光落在宴席上時,那雙勾魂奪魄的鳳眼,瞳孔驟然收縮。
主位,白衣青年斜倚軟榻,神態慵懶,正是林玄。
客位,為她而設。
最讓她心神震動的是,林玄身側,那個負責斟酒的侍女……
一身青衣,容顏絕世,氣質清冷如月。
移花宮大宮主,邀月!
武道宗師,在此地,做侍女的活!
這個場面,比千軍萬馬的衝擊力更巨。
石觀音心中,對林玄的忌憚,以及那份源於骨子裡的“收藏欲”,瞬間攀至頂點。
這個男人,不簡單。
她壓下心頭波瀾,臉上笑容不變,優雅落座。
“林公子,好大的手筆。”
她的聲音自帶磁性,酥媚入骨。
“能讓邀月宮主侍酒,天下間,唯你一人。”
邀月面無表情,提起紫砂壺為她斟滿清茶,動作行雲流水,卻自帶宗師氣場,生人勿近。
林玄輕笑:“石宮主親臨,林某若不拿出誠意,豈非失禮?”
宴會開始。
邀月沒想到,石觀音竟真的不談曹正淳,不提朱無視。
她巧笑嫣然,與林玄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
從西域風土到中原詩賦;從波斯奇珍到東瀛劍道。
她學識淵博,氣度儼然女王,世間萬物,盡在她掌中。
她試圖以此,在氣場上,在第一印象上,徹底壓倒眼前這個男人。
酒過三巡。
石觀音放下玉筷,話題一轉。
不談江湖,不談權謀。
只談一個字。
“美。”
她近乎痴迷地端詳著自己映在酒杯中的容顏,朱唇輕啟。
“林公子,可知這世上最強的武器是什麼?”
不等回答,她自顧自道:
“不是神功,不是神兵,更不是權勢。”
“是美。”
“一種極致的,完美無瑕的美。”
她伸出青蔥玉指,劃過自己的臉頰輪廓。
“就像本宮。”
這一刻,她雍容華貴的氣質驟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凌駕於眾生之上、極度自戀的神性光輝。
“本宮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集天地靈秀於一身的,獨一無二的‘完美藝術品’。”
她的聲音不高,卻在闡述一個真理。
吹捧自己時,她的目光掃過一旁侍立的邀月。
“這世間的女子,大多是庸脂俗粉。”
“有的,或許有幾分姿色,卻形如枯木,有形無神,就像某些自詡清高的宮主。”
話語裡,是毫不掩飾的貶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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