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踝的疼,身上的傷,加上這頓罵,她再也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聲就嚎啕大哭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別提多傷心了。
厲北霄被她這驚天動地的哭聲給哭懵了,滿肚子的火氣像被戳破的氣球,“噗”一下洩了大半。
再一看自家媳婦,哭得鼻涕眼淚糊一臉,加上泥巴,像個唱戲的小丑,身上還帶著傷,心一下子就軟了,還有點慌亂。
“別……別哭了!是我不對,也不該吼你,我就是,就是太擔心了。”
他語氣生硬地放緩,蹲下身,想拉她又怕碰到傷處:“摔哪兒了?腳扭了?我給你看看……”
正說著呢,厲南辰舉著火把,尋著哭聲找過來了。
火把光一照,看清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嘩啦、一身破爛的嫂子。
厲南辰先是一愣,接著就憋不住了,“噗嗤”一聲樂了出來,越樂越大聲,最後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嫂子…哈哈哈…你這…你這是鑽哪個耗子洞去了?咋弄成…哈哈哈…叫花子樣了…哎喲我的媽…笑死我了…”
陸今夏被他笑得又羞又氣,哭得更兇了。
厲北霄臉一黑,衝著弟弟吼:“笑屁!趕緊回去告訴爹孃,人找到了!讓他們別找了,回家等著!”
厲南辰一邊笑得直抽抽,一邊連連擺手:“行…行…哥…你…你趕緊把嫂子揹回去吧…哈哈哈…這模樣…哎喲…”他一邊笑一邊往回跑報信去了。
厲北霄看著哭成淚人的媳婦,嘆了口氣,認命地轉過身蹲下:“行了,別嚎了,上來!我揹你回家!”
陸今夏抽抽噎噎,又疼又委屈,知道今天這事是她一意孤行,怨不得別人。
磨磨蹭蹭地趴到了厲北霄背上。
厲北霄背起她,胳膊用力,緊緊把她圈起來,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從心底湧起。
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下走,心裡頭又是氣又是心疼,更多的是後怕。
揹著哭哭啼啼,一身狼狽的陸今夏剛進院子。
厲父和厲母還有厲媛媛就呼啦一下圍了上來。
厲母一看陸今夏那慘樣,眼淚“唰”就下來了,心疼地說:“我的老天爺!夏夏,你這是咋整的啊?可嚇死媽了!”
厲媛媛也跟著一旁抹眼淚。
一家人七手八腳把陸今夏扶進屋,在油燈下一照,上下檢查一番,還好,除了腳脖子腫得老高,像個發麵饅頭再,胳膊腿上有幾道血口子,看著嚇人,好在傷口不深,也沒傷了筋骨。
厲北霄坐在土坑邊的小凳子上,讓她坐好,大手捏著她腳踝,找準位置,嘴裡說著“忍著點”,手上猛一用力——“咔吧”一聲,正了骨。
陸今夏疼得嗷嗷叫,剛止住的眼淚又飆出來了。
厲母把男人們趕出去,和厲媛媛一塊,小心地給陸今夏換了衣服,傷口抹了藥油,包紮一番。
厲家男人圍在床邊,詢問陸今夏發生了什麼事。
陸今夏把自己遇到野豬,逃跑摔倒,最後找到一個小山洞躲了起來的事說了一遍。
厲北霄聽得心驚膽戰,後槽牙咬得咯吱響:“跟你說沒說過後山危險?不讓你去非要去!那野豬是鬧著玩的?你今天差點把命搭進去!”
陸今夏這回是真知道怕了,想想那野豬的獠牙就渾身發冷。
她耷拉著腦袋:“我知道錯了,以後打死我也不去了。”
“說到底你幹嘛非要去後山?”厲北霄就不明白她心裡想些什麼。
“我這不是聽人說後山有不少珍貴藥材,想著萬一自己運氣好,能挖到一株……賣了換錢。”
在厲北霄恐怖的眼神下,陸今夏醒著頭皮說出自己的原因。
“夏夏,你這孩子真是……叫我說什麼才好。”厲母握住陸今夏的手,眼淚汪汪地掉下來。
厲家男人神色僵硬,手足無措,厲父更是深深看了陸今夏一眼,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厲北霄望著父親高大疲憊的身影,心底發疼,知道他爸又在心底開始自責了。
深思片刻,心裡有了主意:“南辰,跟我來。”
“啊?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