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莘聽到池珩非的話,第一反應想拒絕。然而話還沒說出口,阮莘又想到,老家這邊認識她的人太多了,如果今晚真的和池司瑾去附近的酒店住,這期間遇見了誰,事情傳到爸媽耳朵裡就不好了。
她本就是迫不得已才和父母撒了謊,此時只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兩地之間只有兩個小時的航程,她忍忍也就過去了。
阮莘看向池珩非:“那就麻煩池先生了。”
池珩非淡淡笑了一下:“不會。”
池珩非打電話,叫韓風把車開過來,先送池司瑾去附近的酒店,然後再把車開到機場去。
車子一停到阮莘面前,她就毫不猶豫地繞到副駕駛,拉開車門鑽了進去。車裡三個男人,兩個姓池,她和誰坐在一起都不舒服。
到機場時,已經快到當天凌晨,儘管阮莘提醒自己,在池珩非身邊時要保持清醒警惕,卻還是因為睏意昏昏欲睡。
而池珩非,上了飛機之後還在處理工作,如同不知道疲憊一般,好像來這一趟帶阮莘一起,真的只是因為順路。
他沒有再和阮莘說話,阮莘反而自在些。她裹著空乘拿來的毯子,睏倦地望向舷窗外,接近凌晨,城市中燈火仍不休不眠,夜景璀璨。
堅持到下飛機,就連阮莘這樣連軸轉工作是常態的外科醫生,頭腦也已經有些不清醒了。但當韓風說可以先送她回去時,阮莘仍舊拒絕了,自己叫了輛車走。池珩非並沒有意見。
阮莘第二天還有一臺手術,她到家後飛快洗漱入睡,沒再多想什麼,儘量恢復精力。
起床後,她照常到醫院工作。下了手術,又處理了一些零碎的工作後,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阮莘此時拿出手機,照常檢視訊息,發現早上的時候韓風給自己發了一條訊息,是上次那個KTV的地址。
下面附註一條:阮小姐,如果需要,在出發前可以給我打電話,我送您過去。
阮莘看見訊息,微微一怔,忍不住揣摩起池珩非的心思來。
昨晚他雖然答應了自己,可以不讓韓風跟著,但過了這一天一夜,也不是沒有臨時反悔,突然想叫韓風跟來的可能。
但面對韓風,總不必像面對池珩非那樣小心謹慎。阮莘想了想,還是決定試探一下。
她編輯了一條回覆:我可以自己去嗎?
韓風的訊息很快從對話方塊底部彈出:當然可以。池總只是怕您不方便,才讓我詢問您,是否有這個需求。
話說得很溫和委婉。阮莘盯著那條訊息,儘管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太盲目自信,可她就是隱約覺得,池珩非對她的態度好像已經有些鬆懈了。
她匆匆回了個好的,就收拾東西,自己開車到了那家KTV。
她下班得晚,錯過了晚高峰,路況不算擁堵,因此很快就到了。
阮莘把車開到KTV門前附近的停車位,還沒停穩,就見孫瀾急匆匆從KTV的臺階上小跑下來,滿臉殷勤。
儘管來時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阮莘又怎麼可能忘掉那晚的遭遇,和一覺醒來後孫瀾帶著威脅意味的“勸解”?她對這個男人真是本能的生理性厭惡,到了光是看見這一張諂媚的臉,就噁心到胃裡抽搐、指尖發麻的地步。
她坐在車內,隔著車窗望著孫瀾,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又過了幾秒,才拿起包,強迫自己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阮莘對著氣喘吁吁的孫瀾勾起唇角:“孫老闆怎麼知道我要來?”
孫瀾連忙賠笑:“什麼孫老闆,您叫我孫瀾就行。您要來,池總一早就通知過我了,我這不是一直在等您呢嗎?”
阮莘微笑道:“不好意思,今天有臺手術,耽誤了些時間。”
孫瀾連忙擺手:“您跟我不用客氣!”然後把阮莘往KTV裡引。
說實話,他本來沒必要對這麼一個女的做出這麼低的一副姿態,就連面對池司瑾,他孫瀾也沒這麼卑微過。但現在問題就是,通知他阮莘要來KTV的人不是池司瑾,而是池珩非的助理,也就是這是池珩非的意思。
他摸不準阮莘來這一趟是什麼目的,池珩非的助理在電話裡也沒有說明。可無論是什麼目的,此刻的阮莘有池珩非給她撐腰,顯然不同以往。巴結池珩非,孫瀾自知是沒什麼機會了,但再怎麼說,起碼也不能惹他,或者惹他的人不快。不然想要池家點頭的那個專案,就更沒什麼機會可言了。
這一路上,孫瀾心裡忐忑不安,阮莘一言不發,他也就不好直接問她來這一趟到底是為了什麼。
兩個人到了孫瀾提前給安排好的包廂裡。房間裡太靜了,門關上以後,仍舊能聽見走廊裡有些嘈雜的聲音。
阮莘看著孫瀾已經有些僵硬的笑臉,笑了一下:“你別緊張。我這次來,是想帶給你一件喜訊。”
話音剛落,阮莘就明顯感覺到,孫瀾鬆了一口氣。
但他還是沒有徹底放鬆警惕,好聲好氣地問:“阮小姐,什麼喜訊啊?”
阮莘臉上浮著一層微笑:“我和池司瑾,就要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