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鎮國公:從燕王護衛到攝政王

第2章 第二章

倒是二賢慢慢露出失落的表情,嘆息道:“難怪娘總是偏袒大哥,真是女人不如男人,我就是再努力也掙不到這麼多錢。”

李武伸手揉了揉二賢的頭,他確實挺喜歡這個二妹,不願看到她難過:“在我的心裡,我的二妹是最棒的,你怎麼說她不如我?難道是在笑話我連家務都不會做嗎?”

“沒有沒有。”

二賢連忙搖頭。

……

外面,四妹和五妹圍著老三問這問那,老三也興致勃勃地講著。

四妹看著老三的樣子,心中有些嫉妒。

“左邊喊大哥,右邊喊大哥,以前也沒見你叫得這麼親熱。”

老三頓時愣住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誰沒個糊塗的時候。”

但話剛出口,就覺得不妥,好像也間接指責了四妹五妹不懂事,畢竟他們三個都不太給大哥好臉色。

老三尷尬地笑了笑,想起四妹有個小願望,趕緊轉移話題道:“四妹,你不是一直想要一條漂亮的手帕嗎?你可以找大哥要。”

那天飯桌上菜多量足,葷素搭配,連平時省吃儉用的四妹都吃得眉開眼笑。

特別是老三,硬是把自己撐得連路都走不動了,最後只能躺在炕上打嗝解乏。

可到了第二天,張玉清卻悄悄拉住李武,表情有些忐忑。

“咱們私下倒賣藥材這事,會不會惹麻煩?畢竟我們還在軍籍登記冊上。”

張玉清皺眉說著,昨晚冷靜下來之後,這個問題一直在腦海裡打轉,害得一夜未眠。

李武稍作思量,翻查了原主人的記憶,卻未能尋得相關法規,於是寬慰張玉清道:“無妨,咱們挖些藥材換錢罷了,又不違法,總不至於讓人活不下去。”

張玉清聽罷,這才釋然,又問:“你真要去挖藥?”

李武點頭回應:“二妹年底要出閣,多賺些錢,給她添置更多嫁妝,好讓別人誇她是好閨女,怎能因嫁妝在婆家受委屈呢?”

他打探過,二妹的婆家是百戶家的次子,家境優渥,婚事早在父親在世時就定了下來。

然而後來因軍中職務調整,雙方不再共事,多年來往來甚少,情分淡薄。

張玉清知曉內情,輕嘆一聲未再多言,臨別時囑咐李武抽空去王府銷假,不可因譚大人的包容而將職責全推脫一空。

李武身為總旗,麾下編制五十人,代表著五十個軍戶家族,軍戶間的糾紛或案件通常由總旗自行處置,小事即了,大事則報百戶處理。

近來李武抱恙,百戶譚大人便親自接管事務。

按規矩,總旗雖屬官員之列,卻無固定職銜,亦非世襲,李武能承襲父職,全因父親戰功卓著,更救過譚大人性命,故譚大人對他格外寬容。

……

用完早膳後,李武權衡再三,決定暫不銷假,因銷假之後定會迎來諸多瑣事困擾,倒不如利用當下閒暇,先探明挖藥的門路,如此日後銷假也不誤生計。

歸根結底,家中用錢之處繁多,斷不得這條財路。

昨夜,李武已盤算妥當,欲試行發動群眾的策略,做起二道販子才明白其中甜頭。

想到此處,李武跨步出門,先去拜訪一位父親的老戰友,借了一匹馬,隨後帶上老三直奔房山。

老三對馬愛不釋手,即便這是一匹老馬,仍想為它舔毛。

李武心知肚明,男兒本性如此,對可駕馭之物總有莫名嚮往。

因此,在村中宣揚收藥時,總讓老三牽馬引路。

接連數日,輾轉數村,卻無人響應,無一鄉親上山採藥出售。

李武苦思冥想半晌,恍然大悟,懊惱得恨不得扇自己耳光,這般低階錯誤竟也犯下,真是枉為人矣。

這個問題並不複雜,無非是信任的問題。

大家可不會只因為他一句“我要收藥材”

就相信,畢竟在這些村民眼中,這些藥材不過是山裡的雜草,誰會傻到花錢去買?

就算有人想試試挖一些,但李武沒有固定落腳的地方,誰知道他下次什麼時候能再來?那豈不是白忙一場。

李武決定立刻著手解決這個難題。

他選中了一個適合的村子,租下一間小院。

這家小院的主人是一對兄妹,年幼時父母便去世了,兩人相依為命,生活過得艱難曲折。

當聽說李武在村裡找房子時,他們毫不猶豫地攔住了他,非要他租他們的院子不可。

哥哥石冷剛過二十歲,從小過慣了苦日子,還要照顧妹妹,因此總是擺出一副愁眉苦臉、嚴肅寡言的模樣,但其實手腳相當麻利。

聽李武提到收藥材的事,他仔細核對了藥材的形狀,當天就上了山。

妹妹石暖才十六歲,性格比一般女孩果敢得多,傳聞她甚至敢揮舞菜刀站在門口與鄰居爭論。

雖然如此,卻並不讓人反感,反倒因她清秀的容貌顯得格外討喜。

初次見面時,她出於好奇偷偷觀察李武,被發現後立刻漲紅了臉。

李武笑著調侃了幾句,她羞得滿臉通紅,跳起來裝作兇巴巴地說:“笑什麼?再笑我就讓你弟弟收拾你!”

旁邊的小弟瞪大眼睛,沒想到自己也被牽連進來了。

她還不忘挑釁:“不服氣?不服氣就來試試啊。”

小弟上前試了試,結果摔了個嘴啃泥。

她得意揚揚地哼了一聲:“哼,看見了吧,這是我哥教我的招數,最好識相點。”

李武這才明白,她是擔心他們是壞人,所以故意立規矩。

他搖搖頭,覺得好笑極了。

然而,相處久了,雙方的戒心慢慢消除了。

後來,隨著石冷透過賣藥材給李武賺到錢,村裡人漸漸開始上山挖藥,這種風潮逐漸擴散到了附近的村落。

閒暇之餘,李武也會登山,一個山一個山地走,他並不是為了挖藥,而是為了辨別更多種類的藥材。

每當有所發現,他都會挖回來,讓來賣藥的鄉親辨認,從而豐富藥材的種類。

這些藥材在村裡整理好後,李武便帶到城裡售賣。

因為數量多,有時不只是賣給胡老頭,其他醫館也會採購,幾次下來,他在城裡的醫館圈子已有些名氣。

……

時光飛逝,轉眼已是九月。

錢賺得越來越多,家中的院子藏滿了裝滿銅錢的陶罐,就連李武出門時,也會在兜裡揣上一二兩銀子以備不時之需。

家庭的變化顯而易見,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精神狀態也煥然一新。

這一天。

李武正坐在石家兄妹的小院中盤算,是該去王府銷假了。

如今這裡的事情,老三已經能應付自如,他完全騰得出空處理軍務。

在他看來,未來的最好出路,就在軍隊之中。

思緒飄散間,老三氣喘吁吁地跑來,滿臉焦慮之色。

李武眉頭微皺,幫其曬藥的石暖見狀,笑著調侃:“三勇你又來了?昨天你還喊累得要休息一天呢。”

老三顧不上理會石暖,急切地對李武說道:“哥,趕緊回去,出事了。”

李武立即起身。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一時半會兒說不清,總之是二姐婆家那邊,好像打算退婚。”

李武震驚不已,退婚?這樣的狗血劇情竟然輪到他們家?這簡直不合常理。

二賢不僅長得水靈動人,而且賢惠得無可挑剔,周圍熟悉的人家無不稱讚。

要是李武不是她的親哥,恐怕自己也會動心,她那貼心的笑容足以化解一切煩惱。

這樣的好媳婦,怎麼可能會被退掉?

即便之前家裡條件差些,但近來家境日漸好轉,鄰居劉嬸眼紅得不得了。

“會不會弄錯了?”

李武難以置信地問,他還特意向鄰里打聽過了。

“千真萬確,娘都被氣得夠嗆。”

李武再也坐不住了。

“走,咱們回家看看。”

話音未落,他牽出馬,翻身上馬,順手將老三帶上,連給石暖交代幾句的時間都沒有,便策馬直奔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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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山通往城裡的路上,一匹馬疾馳而過。

李武時不時揚鞭催馬。

他深知張玉清的性格,一向柔弱膽小,吵架總是輸得一塌糊塗,每次失敗後都會窩在家裡唉聲嘆氣。

有時候受委屈太多,還會哭哭啼啼來找李武傾訴,直到他出面解決問題,心情才會舒暢一些。

眼下遇到這種狀況,張玉清必定六神無主。

李武隨後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二賢。

以前家裡窮困時,她無法置辦太多針線活作為嫁妝,但後來條件好了,二賢也不願讓自己靈巧的手藝被埋沒。

不只是床幔、枕巾這類大的物件,就連那些小巧的討好未來婆家的東西——鞋面、荷包等,她也繡了不少。

李武曾多次開玩笑說,等到成親那天,親家那邊的客人看見這些繡品,看看這針腳,肯定都會稱讚一句:娶了個好媳婦。

二賢雖然每次都是害羞的模樣,但眼中卻閃爍著光芒。

畢竟每個女孩,就算對出嫁有所忐忑,也會有所期待。

突然被退婚,誰能知道她有多難過。

很快,李武兄弟倆到了家門口,下馬後,李武將韁繩丟給了老三,自己先衝進了屋裡。

“怎麼回事?”

話音未落,李武的聲音就已經飄進屋裡。

進了屋後,只見張玉清躺在炕上,二賢低著頭縮在一旁,幾個小孩子整齊地圍坐著。

張玉清見到李武回來,頓時來了精神,從炕上坐起身,喊道:“老大啊,你總算回來了,他們也太欺負人了,無緣無故就要退婚,這可怎麼辦啊。”

李武急忙上前扶住張玉清:“娘,你別亂動了,相信我就躺著,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我呢。”

張玉清望著李武的眼神像是一隻迷惘無助的鹿,聽了李武的話連連點頭:“我當然信我的孩子,我當然信我的孩子。”

可剛低聲說了幾句,又激動起來:“可是老大,你可不能讓老二被退了啊,一旦退婚,老二的名聲就全毀了,你知道老二的,我們老二這麼好,不能讓她受這種委屈。”

這時老三也進了屋,聽母親說話的語氣和內容,更加憤怒。

“真是豈有此理,百戶怎麼了,我去他家理論去。”

說著,老三就要往外走。

“站住!”

李武喝止了老三,“你這是胡鬧。”

這幾天在李武面前表現得老實憨厚的老三,又顯露出叛逆的一面。

“我胡鬧什麼,難道你害怕了嗎?父親在世的時候,他們敢這樣上門欺負嗎?你現在也是總旗了,怎麼不敢帶著咱們旗下的人去鬧一鬧?”

李武有些無奈,但也明白老三的話。

記憶中,父親確實有能力,不然也不會混到總旗,在城裡安了家。

而且父親在旗裡的聲望很高,如果父親還活著,說不定真的能去鬧一鬧,大家都是當兵的,哪家的兒子會膽怯呢。

十九

李武身為一個總旗,在父親面前到底算什麼?

根基全無,鬧都未必鬧得起。

況且就算真鬧起來,又有什麼意義?百戶雖比總旗高一級,但結果還是一樣,倒黴的終究是自己。

而且這樣的事情一旦傳開,名聲受損的還是二賢。

“以為耍橫就能解決?這不是胡鬧是什麼,難道王府不存在嗎?”

李武呵斥道。

老三不服氣,還想爭辯。

李武目光一厲:“你再囉嗦一句試試。”

老三氣得不行,可看到李武的表情,也只能嚥下這口氣,最後憤憤地坐下道:“那你倒是說說該怎麼辦。”

李武見老三安靜下來,便轉向張玉清,他需要先弄清楚情況,於是問道:“那邊怎麼說的?”

張玉清對此事記憶猶新,想都沒想就回答:“那邊沒來主要人物,只派了個管家,上來就說這婚事不合適,讓老大你過去商議。”

一個管家上門,還要他們過去,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確實有些傲慢。

李武思索片刻,安撫道:“行,那我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事情總有來龍去脈,或許只是誤會,或許解釋清楚就沒事了。”

張玉清也連連附和:“對對對,或許是誤會,咱們二賢那麼優秀,誰又能挑出毛病來。”

“好了,你再休息一會,等我回來再說。”

說完,李武便站起身出門。

剛走不久,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李武回頭一看,老三跟上來了。

老三嘟囔了一句:“咱娘擔心你會吃虧,讓我跟著一起去。”

李武搖搖頭,無奈地說:“若是對方不適合,我也巴不得退婚,怎麼會吃虧?難道你覺得,無論對方是誰,都要把二姐嫁過去?”

老三立刻搖頭。

“這就對了。”

“可是……別人會說二姐閒話的。”

老三擔憂地說。

“愛說什麼讓他們去說,總好過一輩子委屈。”

……

與二賢訂婚的是燕山左護衛百戶倪諒的次子倪昱。

李武二人到訪倪家,僅看大門,就知道這家境不錯,進入後還有僕人丫鬟伺候,想必倪昱過著少爺般的生活。

被管家引進大廳,坐了小半個時辰,倪諒才帶著倪昱出來見客。

李武並未表現出不滿,寒暄之後重新落座,他並不急著說話,倪家若要退婚,總得有個說法,他願意聽。

倪諒取出婚書,遞給了李武,平靜得彷彿在談一件普通的小事。”想必你們也清楚我們的想法,咱們各自收回婚書,這段姻緣就此結束。”

李武接過婚書,仔細端詳著。

過了片刻。

又過了片刻。

再過片刻。

始終未發一言,直至倪諒之子倪昱按捺不住,不耐煩地催促:“說話啊,難道啞巴了不成?”

老三憤然握緊拳頭,欲待回應,李武卻放下婚書,凝視倪諒問道:“舍妹是否哪裡有誤?”

倪諒一直在暗中觀察李武,冷靜從容,這般沉穩的年輕人實屬難得,不過無論怎樣,這婚事是非退不可。

“我們皆為軍人,也不繞彎子了,小兒近日考取秀才,蒙燕王恩准,可繼續參加科舉,因此小兒今後無需從軍。”

“然後呢?”

李武瞥了眼倪昱,的確是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

倪昱早已對李武不滿,聞言嗤笑:“還有何後話?我即將另立門戶,恢復平民身份,軍戶與平民不得通婚,這點規矩你應該懂,識趣的話儘早歸還婚書,免得鬧到指揮使司。”

呵。

夠強勢。

果然以為找到了更優的選擇,便急不可耐地想退婚,全然不顧及他人聲譽如何。

此時倪諒的妻子因外出歸來,正好遇見廳堂中的李武兄弟,皺眉道:“怎還不送走?若不成,給些銀兩便是,莫讓這衰敗的軍戶耽誤了昱兒的前程。”

李武兄弟尚未有所反應。

倪昱搶先開口:“還想錢?沒有!大不了告到指揮使司。”

老三終是忍無可忍,站出來說道:“呸!讀書有何稀奇?當我們稀罕你這門親事?還說什麼軍戶破敗,好像你們不是軍戶一樣,從未見過如此忘本之人。”

此話一出,倪諒之妻面色大變。

李武雖覺痛快,仍拉住老三。

他看著倪諒道:“倪大人,真以為從文更好,才願棄婚?”

倪諒此刻也擺出冷臉,淡淡地道:“彼此彼此,太平盛世之下,誰樂意當兵?實不相瞞,我也正打算調任應天府。”

好一個誰願意從武。

太平年月裡,即便六品的百戶也難以企及七品縣令的地位。

可這當真算得上太平盛世嗎?

朱元璋雖然看似期盼下一位是位文治之君,但他逝後許多事便不由他掌控。

李武清楚歷史,倪諒本該前途無量的燕王護衛百戶,竟未考慮好好追隨燕王,反而讓兒子投身學問,實在荒唐。

就算文官的頂峰再高,能比得上武將封侯的榮耀嗎?

更何況靖難之役,其功績幾乎可與開國相比,且難度遠低於前者,從耿炳文到李景隆,說他們是敷衍了事都不為過。

錯失這樣的機會,卻去追逐虛幻的科舉之路,豈不是愚蠢至極?

想到這裡,李武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一絲輕蔑逐漸浮現。

這樣的家庭,也不值得二賢嫁入。

李武站起身子,不卑不亢地說道:

“退婚不成問題,此事我答應了。

然而此事並非我妹妹的過錯,她無辜受此波折,即便我不堪,日後也定會以怨報怨。

此外,我還有一句話贈予倪大人:你的選擇實在欠妥,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說完,李武叫上老三,邁著堅定的步伐離開了。

身後,倪昱冷哼一聲:“還談什麼未來?你連個小旗都鬥不過,述職時差點被擠垮,也好意思威脅他人。”

老三聽罷,想轉身反駁。

李武笑著搖了搖頭,正如他所言,且看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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