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看著他那張原本玩世不恭的臉,心頭頓時一噎。
她原以為前面滿足了一下他,他多少該順點心了。
可誰知,湛丞還沒滿足太久,現在又因為別的事情來生氣。
沈姝只想呵一聲。
她無聲地收回目光,輕輕吐了口氣,心裡已經開始翻白眼。
別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情緒多變難以捉摸,現在她覺得,有些矯情的男人才真是脆皮又難伺候。
比如眼前這個湛二少爺。
前面還笑得像朵春日桃花,現在轉頭就陰雲密佈,連那枚玉鐲都被他在指間握得咔咔作響。
自己是聽的心驚膽戰。
沈姝都說了是救命之恩贈送,現在還生氣。
湛丞這種人——
就是個隨時隨地都在上演“貴族公主情緒大戲”的瘋批公子哥,陰晴不定,瘋得要命,還特別愛翻舊賬。
她安靜了兩秒,又輕輕嘆了口氣:這誰來伺候,誰命苦。
哪知道這時湛丞手指一鬆。
指尖那枚溫潤細膩、雕工精緻的羊脂玉鐲就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啪!”
摔在地磚上,碎成幾瓣。
沈姝整個人都僵住了,眼睛直愣愣地盯著那堆碎玉,好半晌沒反應過來。
這可是宰相府的老夫人送的!
價值千金不說,還是個能“講出去”的恩情象徵啊!
她心頭一跳接一跳,一瞬間像有個小算盤在腦殼裡飛快打轉——
這鐲子還能賣呢,能換銀子,能置宅子、置鋪子……
現在碎成渣了。
她原地默哀三秒,為那個本可以成為她未來退路的“大宅夢”獻上悼詞。
可她面上卻穩得死死的,一點沒露出來,只是默默咬牙,默默心疼,默默跟她那還沒影的院子說了聲:飛了。
然後她正準備深吸口氣把這事翻篇,湛丞卻忽然從懷裡拿出一物。
那是一枚金燦燦的鐲子。
真正的金,不是鎏金的那種,而是實打實沉甸甸、刻著複雜花紋的金。
一瞬間,陽光從窗欞斜斜落下,那一圈耀眼的金光,幾乎晃了沈姝的眼。
沈姝:“……”
眼神根本控制不住,直接追著那圈金轉了一圈。
雖沒開口,但她臉上的平靜終於出現了鬆動。
她是真的想忍。
可金子太明晃晃了。
她眼底的理智正死命拉住自己:不能露餡,不能露餡,不能露餡!
湛丞手指一翻,抓住她的胳膊。
沈姝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但那隻手勁道十足,根本沒給她退開的機會。
她還以為他是要發火,誰知那枚金鐲子竟被他拿到跟前,舉在她眼前晃了晃。
金光燦燦,份量壓手,連邊角的紋路都精巧得不像話。
“送你。”他慢悠悠開口,語氣嫌棄卻懶散得像施恩。
沈姝:“???”
沈姝:“!!!”
臥槽!
真送啊!
她心頭頓時“砰砰砰”直跳,臉上的激動幾乎要繃不住,一雙眼死死盯著那枚金鐲子,眼底光芒直勾勾像個剛見到烤雞腿的小孩兒。
這他媽值多少銀子啊!
她甚至又一次開始幻想拿這個去當鋪、換現銀、置房買地的畫面了!
結果下一秒——
“咔噠”一聲輕響。
湛丞竟然在鐲子邊緣輕輕一按,居然按開了什麼機關,原本一圈的金鐲子竟然“咔”的一聲變成了兩半。
沈姝愣住了。
緊接著,她眼睜睜看著他蹲下身,把那兩半金鐲子……不偏不倚,套在了她的小腿上!
“???”
沈姝一整個人都炸了。
這玩意兒不是戴在手上的?!
為什麼是——腿?!
她低頭瞪著那鐲子,再瞪著他,整個人一副“我剛才是不是看錯了”的表情。
湛丞懶洋洋地站起身,抬手替她理了理被衣襬遮住的腿部位置,語氣淡淡的:“貴重東西戴手上不安全,戴腿上,不容易丟。”
他唇角微勾,像笑,又像警告。
“也不容易跑。”
沈姝那點剛燃起的歡喜勁兒還沒捂熱,就被這“戴腿上”的騷操作一盆涼水潑得乾乾淨淨。
她低頭看著腳腕上的金鐲子,臉色從震驚到懵逼,再到咬牙切齒,只用了三秒。
“二少爺,您這是什麼意思?”她咬牙瞪著他,一邊說一邊彎腰去掰那玩意兒,“你拿我腿當胳膊使?”
可她手才剛碰到那鐲子邊緣,就發現根本沒辦法像剛才那樣“咔噠”一聲開啟。
不信邪,她又試了試,用指甲去扣,用指節去敲,甚至掏出髮簪試圖撬。
結果一頓折騰下來,金鐲子還是紋絲不動,反倒越發感覺——
緊了?
沈姝心裡一跳,猛地低頭看。
原本那兩節剛好卡在她小腿最細處的金環,這會兒彷彿有種往裡“收緊”的趨勢,死死箍住她的面板,帶來一絲說不出的壓迫感。
“二少爺!”她抬頭瞪他,終於有點慌了。
湛丞卻像個看戲的閒人,靠在門框上,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袖子,眼底帶著點看貓撲老鼠的散漫笑意。
“我忘了說了,”他漫不經心地開口,聲音帶點戲謔,“這鐲子會越扯越緊。”
沈姝:“……”
她臉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