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砰’地一聲關上,沈姝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二少爺,你……“
話未說完,唇瓣又被堵住。
這次男人吻得更深,帶著幾分懲罰的意味,直到她渾身發軟才放開。
“現在,”他拇指摩挲著她紅腫的唇瓣,眸色暗沉,“我答應幫你。”
……
沈姝抬手輕撫著微微發燙的臉頰,快步從房間裡走出來。
院中的臨時丫鬟們立即垂首退到兩側,動作整齊劃一,連呼吸聲都放得極輕。
她餘光掃過這些低眉順眼的侍女,不由挑了挑眉。
這批丫鬟的舉止儀態,怎麼看都不像是鄉下姑娘,倒像是經過嚴格訓練的。
“小姐。”為首的丫鬟福了福身,聲音輕柔,“熱水已經備好了,您要現在沐浴嗎?”
沈姝臉色僵硬,她趕緊擺擺手:“不必了。”
這群丫鬟是誤會自己跟湛丞那個啥了,所以要洗個澡。
她邁步往院外走去,剛跨出院門,就察覺到遠處投來的數道視線。
村口的老槐樹下,三三兩兩的村民正假裝路過,眼睛卻不住地往這邊瞟。
幾個婦人挎著菜籃子,腳步慢得幾乎要原地踏步。
幾個半大孩子躲在草垛後,只露出半個腦袋。
但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著距離——
院門外那排身著玄鐵盔甲的侍衛,腰間佩刀在陽光下泛著冷光,讓人不敢越雷池半步。
沈姝故意在院門口多站了一會兒。
果然,遠處的竊竊私語聲更大了些。
“聽說那位大人是京城來的……”
“沈家丫頭怎麼攀上這樣的貴人?”
“噓,小點聲……”
她裝作沒聽見,轉身往村口方向走去。
侍衛們立即跟上,鐵靴踏在土路上發出整齊的聲響。
遠處圍觀的村民頓時作鳥獸散,有個婦人慌不擇路,差點被自己的裙襬絆倒。
走到村口時,沈姝忽然停下腳步,轉頭對侍衛統領道:“我要是幹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是不是也會聽我的?”
侍衛抱拳低頭:“是!”
沈姝正盤算著要怎麼收拾李寡婦,轉過巷角卻猛地頓住腳步。
前方濃煙滾滾,李寡婦家的茅草屋頂已經燒塌了大半,火舌正貪婪地舔舐著剩下的房梁。
“這……”她一時語塞,轉頭看向身後的侍衛統領。
統領立即搖頭:“屬下等未曾動手。”
火場周圍亂作一團。李寡婦的兒子灰頭土臉地抱著母親從濃煙裡衝出來,兩人衣衫都被燒焦了幾處。
少年跪在地上拼命拍打母親衣角殘留的火星,那張昨日還囂張的臉上此刻全是黑灰。
“讓開!快讓開!”村長帶著十幾個村民提著水桶趕來,一桶桶井水潑向火場,激起陣陣白煙。
沈姝站在人群外圍,眉頭越皺越緊。這火起得蹊蹺,看火勢至少燒了半個時辰,偏偏在她要來算賬的時候……
“小姐。”侍衛統領突然壓低聲音,“那房梁斷口不對。”
她順著指引看去,果然發現幾處主樑的斷裂面過於整齊,像是被人提前鋸過。
“咳咳……”李寡婦被濃煙嗆醒,一睜眼就看見站在人群中的沈姝,頓時嚇得渾身發抖,“沈、沈小姐饒命啊!老奴真的知錯了……”
她兒子也跟著跪地磕頭,額頭重重砸在泥地上:“求沈小姐高抬貴手!東西我們都還了,板子也捱了……”
圍觀的村民聞言齊刷刷後退兩步,看向沈姝的眼神充滿畏懼。
沈姝:“……”
這下好了,全村人都要以為是她放的火了!
她正要開口,餘光忽然瞥見人群后方有道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那人穿著粗布衣裳,可轉身時腰間露出的玉佩卻格外眼熟。
湛丞的人?
沈姝心頭一跳,隱約猜到了什麼。
她抿了抿唇,突然提高聲音道:“你們在懷疑什麼?我也才剛來!”
這時沈姝身後的侍衛們突然行動起來。
有人飛身上房砍斷燃燒的茅草,有人組織村民排成傳水的人鏈。
不過半刻鐘,火勢就被控制住了。
但是附近的院子還是燒了大半。
一個個走在地上仰天大哭。
村長戰戰兢兢地湊過來:“沈小姐,您看這……”
“自己辦,我又沒什麼能力。”沈姝轉身就是走。
村民們噤若寒蟬,有幾個甚至腿軟得直接坐倒在地。
這件事真不是沈姝這丫頭乾的?
沈姝心裡面吶喊:這個混蛋!明明是他乾的壞事,黑鍋卻要她來背!
沈姝快步回到屋裡,推門就看見湛丞正斜倚在窗邊的軟榻上,修長的手指間把玩著一枚白玉棋子。
見她進來,他懶懶地抬了下眼皮,唇角微勾:“這麼快就回來了?”
“二少爺,”沈姝走到他跟前,眼睛亮晶晶的,“那把火……是你讓人放的?”
湛丞將棋子隨手一拋,穩穩落入棋盒:\"怎麼,不滿意?\"
“不是……”沈姝抿了抿唇,臉上浮現一絲困惑,“就是有點意外,你會主動幫我。”
她本以為湛丞最多冷眼旁觀,沒想到他竟會出手。
難道……是因為那個吻?
這個念頭讓她耳尖微微發熱。
湛丞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忽然伸手將她拉近。
沈姝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身側,被他順勢圈在懷裡。
湛丞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下巴,“你以為在這窮鄉僻壤,講道理有用?”他微微一笑,“若不是我出手,你現在還在跟他們糾纏不清。”
沈姝一時語塞。她不得不承認,以村裡人欺軟怕硬的性子,湛丞這招確實最有效。
她也因為湛丞越發放肆的動作弄的老臉一紅。
“放心,那把火只燒了該燒的。至於名聲……”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在這世道,有時候惡名比善名更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