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寄宿在侯府、整日行得端坐得穩的小姑娘,怎麼好端端的就中毒了?
這是出人命的大事。
大房那邊,大夫人皺起眉頭,手指一頓,冷聲開口:“中毒?……這事,怕是二房在作妖。她不甘心管家權被我收回,怕是想借沈姝做文章。”
而二夫人那邊,茶盞直接“啪”地砸在地上。
“哈?我們二房禁足還沒結束呢,她倒把罪栽上來了?是不是大房還沒滿足,想著再搞臭我們母子名聲?”
兩位夫人,幾乎同時開始私下調動人手,試圖查明到底是誰下的毒。
沈姝沒想到,自己本來只是想宅在屋裡躲幾天清淨,結果這裝病還真裝出事了。
她還裹著被子在床上虛弱地演技線上,時不時咳上兩聲加強效果,哪知道外頭已經亂成一鍋粥。
什麼中毒、口入、暗害、陰謀論,全來了。
她小心扒了下窗簾縫,發現院子外已經多了不止一個眼生的嬤嬤在走動,連她屋簷下的兩株蘭花都被人盯了個遍。
沈姝嘴角抽了抽。
這是怎麼回事?
她正愣著,小丫鬟一臉惶急地衝進來,壓著嗓子道:“姑娘,二少爺過來了!”
沈姝:“……”
她差點沒從床上彈起來。
還沒等她想個所以然,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
走進來的人一身墨色袍衫,肩背挺拔,身形修長,眉眼清冷,唇線薄而利落,天生自帶一種貴氣矜冷的距離感。
五官是那種過目不忘的俊朗俊而不豔,冷而不僵,眼尾稍挑,眼神沉得像夜色深潭。
看你一眼,就像能把你所有小心思都剖開來看。
是湛丞。
他站在床前,居高臨下望著她,那雙眸子裡沒有太多情緒,只有淡淡的涼意。
“中毒了?”
他聲音低沉,語氣冷淡,像是隨口一問,卻帶著壓迫得人喘不過氣的冷靜。
沈姝:“……”
她弱弱點頭:“嗯……我還好,就是有點虛……”
湛丞沒吭聲,目光落在她手邊那沒喝完的茶盞上。
他眼神一凜,忽然抬手一撩她的衣袖,動作快得讓她反應不及。
“二少爺——”
她話還沒出口,就見他兩指搭在她腕上,開始把脈。
沈姝僵在原地,腦子裡瘋狂彈幕刷屏:
……他會把脈?!
他居然還會醫術?!
湛丞低頭,神色不動,指腹貼在她脈門上,動作平穩、細緻得令人發毛。
他的眉頭微蹙,整個人陷入一種危險的安靜。
沈姝動都不敢動,生怕自己一抽手就被他當場拆穿,捶得連人設都保不住。
時間也彷彿被拉得極長。
片刻後,他才緩緩收回手指,神情依舊淡淡的,只是那雙眼終於抬了起來,落在沈姝臉上。
那目光太過沉靜,沉靜到有種不帶情緒的危險感。
“你昨晚吃了什麼?”他嗓音低沉,像落入水裡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