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沒完,他又拿出一個小墨水瓶,將裡面那粘稠如墨汁的東西,仔仔細細、嚴絲合縫地塗滿了捕獸夾的每一個角落。
這可不是普通的墨水,而是他從廠裡機修組“借”來的工業標記墨。
一旦沾上,沒個三五天,用汽油都別想擦乾淨。
做完這一切,他小心翼翼地將這個“加料”的捕獸夾掰開,輕輕地放在了收音機的正下方,又用幾本書巧妙地遮擋住,從外面看,根本發現不了任何端倪。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李大海拍了拍手,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地笑了。
第二天上午,李大海故意等到院裡人來人往的時候才出門。
他鎖上門,對著正在院裡洗衣服的一大媽大聲說道:“一大媽,廠裡今天有點急活,我得去加個班,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啊!”
聲音洪亮,確保中院和後院的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躲在屋裡豎著耳朵偷聽的棒梗,聽到這話,心臟猛地一跳,臉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興奮。
機會來了!
他看著李大海推著腳踏車走出四合院大門,消失在衚衕口,又耐心地等了十幾分鍾。
估摸著人已經走遠了,這才像一隻準備偷油的老鼠,躡手躡腳地溜出了家門。
他先是探頭探腦地在院子裡張望了一圈,見沒什麼人注意他,便一個閃身,溜到了李大海的門前。
老式的木門,鎖也是最普通的那種掛鎖。
這對棒梗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他從兜裡摸出一根細鐵絲,對著鎖眼捅咕了幾下。
“咔噠”一聲輕響,鎖開了。
棒梗心中一喜,推開門,迅速閃了進去,又把門虛掩上。
屋內的光線有些昏暗,但那臺擺在桌子上的收音機,卻依然是那麼的顯眼。
棒-梗的心“怦怦”直跳,既緊張又興奮。他快步走到桌前,伸出那雙罪惡的小手,一把抓向了收音機。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收音機外殼的瞬間!
“啪!!!”
一聲清脆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在寂靜的房間裡猛然炸響!
緊接著,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
棒梗只覺得一股鑽心的劇痛從手指瞬間傳遍全身,他下意識地想把手抽回來。
可那該死的鐵傢伙卻像長了牙的惡鬼,死死地咬住了他的手指,根本不鬆口!
他低頭一看,魂都快嚇飛了。
自己的兩根手指被一個黑乎乎、帶著鋸齒的鐵夾子給牢牢鉗住,鮮血混著一種黏糊糊、黑漆漆的東西,正順著指縫往下流。
“哎呀!疼死我了!!”棒梗痛得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淌,他拼命地甩著手,試圖把那個鬼東西甩掉。
可他越是掙扎,那捕獸夾的鋸齒就嵌得越深,疼痛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襲來。
更要命的是,隨著他的甩動,那粘稠的黑色墨汁四處飛濺,濺了他一臉。
他那件還算乾淨的襯衫上,也瞬間開滿了黑色的“梅花”,整個人狼狽得就像剛從墨水缸裡撈出來的小鬼。
這哭喊聲淒厲無比,穿透了薄薄的牆壁,瞬間傳遍了整個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