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她那雙清澈如皎月般的眼眸,他的心裡有種什麼異樣漸漸在萌發。
但過了一會兒,他不由苦笑一聲。
自古英雄救美,可他這落魄之人今日卻是為美人所救。
諷刺之極。
蘇敬軒回了船艙,蘇雪容迎了上來:“爹,可否幫到那書生了?”
蘇敬軒沒好氣道:“你幫他作甚?”
但想了想卻微微嘆氣:“不過若是咱們不出手,那黑心的船老大怕是真要將人扔下江中去!還有沒有天理!”
如今天下已定,但世道依然很亂,恃強凌弱隨處可見,普通百姓都難以自保。
想到這裡,蘇敬軒皺眉道:“待會兒到了下一個港口,我得下船去僱傭幾個人過來,否則這一路上難免生事。”
下一個稍大的港口是泗州,船上需要補給會停留兩日,蘇敬軒便趁著這個機會下船去僱人。
蘇敬軒走之前特意交代周氏,她們母女需在船艙待著,真坐不住也必須讓蘇雪容戴上帷帽去甲板乘涼。
蘇雪容的確坐不住,戴了一頂白色帷帽抱著媛姐兒和周氏去了二樓甲板。
上房的客人不多,在泗州停留這兩日,有的下了船去逛了,還有些人三三兩兩在甲板上乘涼。
蘇雪容看到,其中有一眾女眷中,也有一人帶著帷帽,身邊跟著好些僕婦。
這群僕婦身上的衣服首飾都數上乘,圍著的那帶著帷帽之人身形嫋娜,衣著更是華麗精緻。
“娘子,這裡風大,若是再受了風寒可就不好了……”有個中年僕婦輕聲道。
“鍾大娘,靈姐兒這幾日苦船苦得厲害,這會子趁著船靠岸才出來透透氣,你別為難她了。”一個年輕俏麗的大丫鬟道。
鍾大娘瞥了那丫鬟一眼,垂眸輕笑:“春桃姑娘,我可不敢為難娘子,可若是娘子在成婚前拋頭露面之事傳到那葛家,可就不好交代了。”
春桃神色惱怒,卻說不出什麼理由來,只好朝自家娘子望去。
帷帽下傳來一個嬌嬌弱弱的聲音:“春桃,既然鍾大娘如此為難,我們回船艙去吧。”
春桃一臉氣餒,只好攙扶著自家娘子回了船艙,一邊走一邊低聲嘀咕道:“那個葛家很是過分,不來迎親就罷了,一路上派來的這些人對娘子像是看犯人一般……”
“春桃,慎言!”帷帽下的聲音依然嬌弱,“你這話對我說了也罷,真要被葛家人知曉,恐怕會拿此事來做文章。”
“娘子,我就不明白了,那個葛淮安聽說是個浪蕩子,幾年前的後宅裡就有了不少通房和姬妾,為何主母還是要把你嫁過去?”
“哎……”
兩人漸漸走遠了。
站在不遠處的蘇雪容微微皺眉。
葛淮安?
這個名字她可是記得十分清楚。
徐婉靜的弟弟徐頌年,就是被汾陽王手下的幕僚算計失去了性命。
而這個厲害的幕僚,正是葛淮安!
只是上一世她記得徐婉靜有時候怒罵葛淮安的時候罵他“鰥夫”,難不成葛淮安成婚沒多久妻子就去世了?
好巧不巧,偏偏在南下的船上,她遇到了葛淮安即將成婚的未婚妻。
蘇雪容眯起眼睛開始思忖。
若將來她想要在杭州購置土地和房產,還得把日後的皇宮範圍弄清楚。
如若不然,若是買到了日後蕭遠皇宮範圍內的房產,說不定就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麼,這位葛淮安會不會提前知道三年後臨安府皇宮大內的具體範圍?